“你还能够分辨得出人肉的味儿?”秦少游惊讶的问。
苏听雨将胸一挺,骄傲地说:“当然分辨得出,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好吧,这股人肉的味儿里,虽然夹杂了很多香料、药材的气味进行掩盖,但它能够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如果说之前秦少游还有怀疑,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苏听雨闻见的,就是从郑屠肉铺里面带回来的那些肉干。
那些肉干可是放在证物室里做检测,离着这么远的距离,苏听雨不仅闻见了味儿,还分辨出了它里面混杂着有香料与药材。
这鼻子,真的是太狗了!
秦少游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夸了声厉害。
他以前虽然知道苏听雨的鼻子厉害,但在那个时候,苏听雨鼻子的本事,主要是体现在嗅辨、追索妖鬼的气味上。
秦少游是真的没有想到,苏听雨对人肉、人血的味儿,竟然也是如此的敏锐。
有这样的鼻子,可真是太好了!
秦少游之前还打算去找几条好猎犬,养在绵远县镇妖司里面,训练培养成警犬。
现在有了苏听雨,养警犬的经费大可节省下来了。
不过这个事情,能想、能做,就是不能让苏听雨知道。
秦少游怕苏听雨、苏见晴看出他心里面打的小算盘,赶紧将话题拉回到了正事上。
他讲起了郑屠肉铺里挂售的肉干,完了后说:“我们一直怀疑这些肉干有古怪,但是用了许多方法,都没能鉴定出它们的成分。小苏师妹你刚才闻见的人肉味儿,说不定就是来自于这些肉干。”
苏听雨听完后,抬手朝着证物室的方向遥遥一指。
“你们是不是把肉干,放在了那个房间里?”
“对。”
“那就没错了,我闻见的人肉味儿正是从那边飘出来的。看来你们的怀疑是对的,那些肉干,还真是用人肉做的!”
苏见晴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道:“走吧,领我们过去看看。我妹妹不仅能够嗅辨出人肉的气味,她还有一种药剂可以区分出人肉与兽肉、妖肉,正好能在这个案子上帮到你们。”
“太好了!”秦少游大喜,当即就要带上苏见晴、苏听雨去证物室。
不过走的时候,他又有些担心,指了指传出激烈打斗声与叫骂声的差房,问道:“这里面好像很激烈,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听雨说:“放心吧,师兄师姐们出手都有分寸,不会打坏你的房子与办公用具。”
“那就好。”秦少游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急忙又说:“我不是在担心房子和办公用具,我是想说,崔师兄不会有事吧?”
“安心啦,崔师兄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死的。”
秦少游听她这么说,便放下了心,带着两人去往证物室。
他们一走,朱秀才和孙显宗等人,立刻呼啦一下围在了差房外面。
虽然差房的门窗都关上了,但是这难不住他们,尤其是朱秀才,他有的是办法能够窥探到差房里面的战况,此刻把技术施展出来,看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秦少游在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这些玉皇观的道长,动手确实很有分寸。
他们打的虽然激烈,却是真的没有损坏到差房与它里面的东西。
苏见晴注意到了秦少游的好奇,解释道:“我们的这些师兄师姐,在玉皇观里的时候,有矛盾也会相互切磋。
刚开始他们切磋,都是不管不顾乱打一通,差点儿将道观给拆了。
后来师父就下了死令,说切磋可以,人打的再伤都行,但是不能损坏身边的东西,否则就要受重罚!
从那之后,师兄师姐们便练就出了切磋不伤身边物的本事。”
秦少游一听就明白了,张真人定下这样的规矩,固然是不想他的弟子把玉皇观拆了,但同时也是在锻炼弟子们对于法术、灵气的精准控制。
张真人在教授弟子本事上面,还真的是有一手。
苏听雨则说:“其实你也不必为崔师兄担心,土师兄、文师姐他们,并不是真的他要把崔师兄打伤打死,只是想要出一口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差房,结印施了个隔音法术,然后才说:“崔师兄当初,虽然确实是害得土师兄、文师姐他们研究失败,可说来也奇怪,当几位师兄师姐在失败后重启研究时,又都发现自己之前的研究,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错漏。
如果按照最初的方案继续研究下去,只会是在耗费大量的精力与物资后失败。
崔师兄搞的破坏,不仅是阴差阳错的帮着他们及时止了损,还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让他们找到了新的、更好的研究方向。
所以在咱们玉皇观里,不少人都说,崔师兄这个人虽然熊了点,却是个福星……”
秦少游听的啧啧称奇,同时也彻底放下了心,相信崔有愧真的不会被土黄、文竹等人给‘清理门户’。
苏见晴则是提醒他:“这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崔师兄,不然他的尾巴肯定要翘上天,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搞事情。”
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
甚至崔有愧不仅会在玉皇观里变本加厉的搞事情,还会在镇妖司里仗着自己是‘福星’乱浪。
于是秦少游表情一肃,认真的点头道:“明白,我肯定严守这个秘密!”
三人很快进到了证物室。
当秦少游取出了一条肉干后,苏听雨都不用吸鼻子,便立刻说道:“没错,人肉味儿就是从它上面传出来的。”
同时她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扒开瓶塞,倒了几滴药剂在肉干上。
“我用的这个药剂,本身是没有颜色的,但是在遇到了人肉后,它就会变成红色,遇到妖肉则是会变成蓝色,如果是普通的兽肉,那就是紫色。”
这种测试模式,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秦少游微微一愣,很快就想起来了,这特娘的不是酸碱指示剂吗?
不对,这是用来区分人与妖的。
那它应该叫……人妖指示剂?
片刻过后,肉干上面滴了药剂的部位,浮现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斑点。
如血一般的红!
这肉干,确实是人肉制作的!
有了这个物证,便足以坐实郑屠的罪行。
秦少游向苏听雨道了一声谢,便快步走出物证室,把在差房外面看热闹的山道年叫了进来,让他带上最新的发现,继续去审问郑屠。
看看能不能以此攻破郑屠的心理防线,撬开嘴巴问出更多案情。
同时,秦少游也没有放弃去肉铺寻找密室。
万一郑屠还是不交待,那就只有找到密室,才能找出更多的线索与证据,找出郑屠犯下这等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罪行的原因。
秦少游让物证室的守夜人,将肉干的检测结果记录归档,带着苏见晴、苏听雨走出了物证室。
这个时候,差房那边的打斗声与惨叫声也停歇了。
差房的门随即打开。
围在差房外面看热闹、听热闹的守夜人们,呼啦一下散开,装模作样的干起了别的事情,就差没有将‘我没有偷看、偷听’写在脸上了。
土黄、文竹、仇石和曾从四位道长率先走出差房,都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显然是把心头憋着的气都给发泄了出来。
这让秦少游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崔师兄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可是当崔有愧走出差房后,秦少游却是一愣。
崔师兄居然没有受伤?!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四位道长放了崔有愧一马?
可是听刚才激烈的打斗声与惨叫声,不太像啊。
善于察言观色的朱秀才,看出了秦少游的惊讶,急忙凑上来,附耳低语道:“大人,老道刚才被打的可惨了,只是每一次被打成重伤后,那个女道长就会连放好好几个法术将他治好,然后再打……”
还能这样?
秦少游惊了。
难怪崔有愧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不是没有被打残,而是在被打残了后,又遭奶好了……
崔师兄也是惨,等于是残了好,好了残,反反复复好几次,想要装惨博同情都没得搞。
不过这也证明了文竹道长的治疗术,确实很有水平。
秦少游对此非常满意,要不是因为崔有愧刚被痛揍了一顿,他都想要开心叫好了。
看见秦少游,不等他开口,土黄就主动说:“秦总旗,走吧,领我去你说的那个肉铺看看。”
发泄完毕的他,现在充满了干劲,主动要开工干活。
秦少游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在临行之前,他先让会来事的朱秀才,帮着安顿好文竹、仇石和曾从这三位不用跟着去肉铺查案的道长。
同时他还把马和尚、孙显宗以及几个巡游、枷锁叫到身前,认真叮嘱:“案件的侦破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你们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一旦有意外发生,立刻以雷霆手段镇压,!”
郑屠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但秦少游并不会疏忽大意,更不会因为他已经被抓进了镇妖司就放松警惕。
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小心谨慎!
安排妥当后,秦少游带着苏见晴、苏听雨以及土黄,来到了郑屠肉铺所在的市集。
离着郑屠的肉铺还有一段距离,苏听雨就皱起了眉头:“好浓的人肉、人血味儿……这绝对不是杀了一两个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