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荡魔祖师像发现秦少游在看它,又一次挪开了目光。
秦少游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幕。
他眉头微挑,小声嘀咕:“这是心虚了吧?您老是不是心虚了?”
可惜,九天荡魔祖师像并没有理他。
倒是一旁的马和尚,依稀听见了他在嘀咕,但是没有听清楚内容。
于是好奇的凑了上来,问他:“大人,您在说什么?”
“没事。”秦少游说,又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朱秀才等人,招呼道:“画中鬼已经被祖师爷灭掉,你们也别在这里傻站着了,都回去休息吧。”
同时他作出了一个决定,打算找个机会,试试九天荡魔祖师像,看它吃不吃妖鬼。
如果要吃,那以后自己吃妖鬼的时候,可以留一份给它。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九天荡魔祖师像要是吃了他秦少游给的饭,肯定不好意思再针对他。
而且把关系处好,以后要是遇到棘手的妖鬼,他还可以回镇妖司,搬出九天荡魔祖师像帮忙。
怎么也不亏!
秦少游想象了一下,自己将九天荡魔祖师像扔到妖鬼面前,让它去帮忙抗线刚正面,自己则带着朱秀才、马和尚等人,在一旁呐喊助威、伺机偷袭……
似乎很不错?
也就是九天荡魔祖师像不知道秦少游此刻心中所想,不然放把火烧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与此同时,朱秀才与众力士也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大通铺睡觉。
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大伙儿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结果到头来,还是只能左右为男。
这个巨大的落差,让朱秀才与众力士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走着走着,徐力士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猛地一拍大腿,面露喜色的说:“沈彬卖出去的画,可不止我们一幅。既然确定了他能操控画中鬼,那他卖出去的画,肯定是要收缴的……”
徐力士还未把话讲完,但众力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来垂头丧气的人们,纷纷激动的昂起了头。
“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收缴沈彬卖出的画作。”
“这次可不能再在镇妖司里守着画中鬼了……得去客栈弄个房间,或者是去租个院子。”
力士们你一言我一语,为做亡灵骑士,争相献策。
秦少游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是长叹了一口气:我这手底下,都是一群怎样的卧龙凤雏啊?
朱秀才与众力士很快便回到了大通铺,打算好好休息,为明天的行动养精蓄锐。
马和尚没有着急回去。
他站在画中鬼被烧的地方,双手合十,拨动念珠,低声念诵起了超度的经文。
秦少游回到大通铺,没有着急上床休息,而是拿起了装有度化茶的葫芦,起身出门,径直来到大堂,站到了九天荡魔祖师像的面前。
九天荡魔祖师像的眼珠子徐徐转动,俯视着他,似乎在质问:你想做什么?
秦少游昂起头,和九天荡魔祖师像对视了片刻。
然后他伸出手,端起供桌上摆放有供果的碗,将供果拿出来放到一旁,拔开葫芦的塞子,将度化茶倒进了碗里。
做完这些,秦少游又拿出三根香点燃。
他一边礼敬上香,一边小声念叨:“祖师爷,您看看合不合口味,喜不喜欢吃。要是还行,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您的。”
九天荡魔祖师像只是俯视着他,没有别的反应。
不过在秦少游将三根香插入香炉后,这香不仅没有熄灭,还燃的很好。
献完茶、上完香,秦少游没有着急走。
他想看看这尊神像,面对妖鬼灵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要吃,会怎么吃。
可惜他等了好一会儿,九天荡魔祖师像都没有动静。
供桌上面摆着的度化茶,也没见减少。
“您老是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吃喝?那行,我回避,您老慢用。”
秦少游没有心情跟九天荡魔祖师像继续耗下去,在嘀咕了这么一句后,便转身离去。
当他回到大通铺的时候,朱秀才与众力士已经睡着。
他们有的在磨牙,有的在打鼾,有的在嘀咕着梦话。
马和尚也回来了,但他还没有睡觉,而是盘腿坐在床上,默诵着经文。
“和尚,你也早点休息吧。”秦少游冲他点了点头,小声嘱咐了一句,然后爬上专门为他腾出来的空位,躺好闭上眼睛,摆出了无极混元卧的姿势。
在调整好了呼吸后,他修炼着这套炼意功法,进入到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戴在秦少游手腕上的菩提念珠,在这个时候散发出了一圈淡淡的光芒,对无极混元卧的修炼,起到了增益提升。
旁边的马和尚看到这一幕,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一夜,秦少游休息的很好,修炼的也很好。
在无极混元卧和菩提念珠的双重作用下,大通铺里众力士们的呼噜、梦呓和磨牙声,都没有影响到他。
甚至就连脚臭味,也没有往日那么上头了。
和往常一样,秦少游起了个大早。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上鞋走出大通铺,没有惊动熟睡中的手下。
在校场上面挥洒汗水,做了一番晨练后,秦少游看到在刑房里面待了一晚上的许八安等人,打着哈欠出来了。
秦少游远远便问:“许哥,审的怎么样?沈彬认罪了吗?”
“少游老弟,又在晨练呢?”
许八安走了过来,见他身旁没有放水桶,有些失望。
秦少游看到他的表情,脑门上面浮现出了好几条黑线,很想要问问他:你在失望什么?想喝水自己打去。你就不觉得,之前你喝的那桶水,有点咸吗?
也幸亏许八安不知道这些,否则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与秦少游打过招呼,许八安正色道:
“沈彬那小子根本经不住拷问,我们的手段都还没有使完,他就全招了。你猜怎么的?他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全靠那支画笔,才变成了活尸,苟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