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表示,其他人自然也明白,纷纷表示了意见,都是拥护洪九郎的。
洪九郎也没表示拒绝,因为这不是假客气的时候,他只是朝端木方笑笑道:”敝师姐的凌空指动只是对那位邵长老时有用,换了个人,她未必就能适应了。天下武功本来就没有绝对无敌的,不过是各有所长而已,所以敝师姐出场与否,要看宫主派哪一位出场而已。”
端木方嗯了一声道:“本宫的长老门主认识吗?”
洪九郎道:“在下只是知道东灵乃是魔教的中枢,连宫主的大名也是到此后才知道的,对贵教的各位长老,自然更加无从得知了。”
“那敝人派一名长老出来,阁下又何由得知所长呢?”
“当然最好是请宫主说明一下擅长的功夫。”
端木方笑道:“门主要敝人在出场前,只透露一下本身的虚实。”
洪九郎道:“在下只希望知道贵方的人擅长何种武功,却没有要求说出欠缺所在,其实宫主说不说也没关系,对魔教的十大绝艺,敝人多少也有个底子,只要一看贵教的人使用什么兵器,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端本方哦了一声道:“这一点敝人到是不太相信,下一场本宫拟请天拿星老师出场,他是使刀的。”
洪九郎笑道:“贵教六十四式化血神刀威力无穷,这位天拿星老师听名字是天竺人吧!”
端木方点点头道:“是的!他本是印度孟加拉大君的宫廷武师,受本教礼聘来教授武功的,他在本宫只是客卿的地位,不是长老。”
洪九郎道:“贵教的势力已经进入到两方宫廷中了?”
端木方淡笑道:“本教发源于印度,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老家。”
“可是贵教的发展在印度并不理想。”
端木方笑道:“在两方,尤其在印度、革头教是一体的,本教的宗旨在发扬武学,治国治民都非所长,而且印度的宗教支派大多,信徒都很虔诚,认定了一相派,不容易再改变信仰,本教在印度固然有基本的信徒,却不易发展,这是一。再者,印度地方财力不足,人民太穷,不是适合本教的地方,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洪九郎道:“这是事实,在下十分满意。”
端木方道:“那就好,本人一直遗憾,各位对本教的了解不够,一直以邪道异端视之,所以有机会,本人总希望详加解释,使各位多了解一点。”
洪九郎道:“中土人民,思想是十分自由的,官方并不规定老百姓该信哪一种教。”
“可是很多的宗教却受到排斥,甚至于还受到官方的禁止,像印莲教……”
洪九郎道:“那是因为他们的行为有违我传统的道德,所以官方才加以禁止,至于贵教,因为你们一直想称霸于武林,所以武林中人才加以抵制。”
端木方一笑道:“说这些话太没意思了,江湖无辈,能者为先,这些都是多余的,我们在技艺上见高低吧!”
洪九郎想了一下道:“大师姐!这一阵恐怕要麻烦你了,这个人不但会化血神刀,而且还有瑜珈神术以及一些天竺的迷心术,你以灵狐心法,对之才能有胜望。”
岳天玲笑了一笑出场,天拿星出来了,手执磨刀,但他的腰带上还插了一排柳叶飞刀。
他不会汉语,口中呢呢喃喃念了一阵,不过他用手指指腰间,大概是表示要用它们。
岳天玲也摸摸头上,簪首十来根银针,向他表示我这些也是暗器。
双方意见表达过了,天拿星立刻恭身作礼后,舞刀进攻,他的刀法很轻异,舞动的速度很快,舞成了一个刀轮,然后整个人潦了进来,速度奇快,只看见圆圆的一团,直冲滚过来了。
这种怪异的攻势使东来群侠都为之一怔,中原虽有地堂刀法,但却不是这个样子,那只是则重在攻人下盘,不像这个天拿星,整个人都在他的攻击之下。
岳天玲的应付方式更妙,她的武器是她系在腰间的一条彩绫,抖开来长约两丈,舞动起来就像是一面大彩幕,只是比天拿星的刀盘更高更大。
天拿星滚过来,碰到彩幕上,就被一般坚韧的柔力反弹了回来。
一个猛攻,一个坚守,别人只看见一团银光和一片彩云滚来滚去,轻轻地一触,银光就被弹了出去。
只是经过盏茶时分,天拿星久攻无效,倏地弹了开去,收起刀势,微微有点喘息,但岳天玲却没有放松,彩带继续进攻,不过不再以幕状,改以一条如长蛇般的攻势,绫头还不住抖抖拍拍的声响,颇为凌厉。
天拿星颇为狼狈地躲了几招,猛地一刀削了出去,岳天玲的彩带固然贯注了劲力,但他取劲很巧,刚好在运力传达的中途,那是较弱的部分,嘶的一声,彩绫被削断了尺来长的一截。
岳天玲怒叱一声,运绫更急,天拿星也是躲过两三招后削出一刀,每次虽能削掉尺来长的一段,但却一直是发势中。
因为岳天珍的攻势越来越急,竟使他喘气的工夫都抽不出来,更别说是反击了。
乐天湘叹道:“大姐的功力实在深厚,一条彩带竟能运成风雨不透的攻势,只是每次被人砍掉一截总不太好,她为什么不改变攻势呢?”
洪九郎却笑道:“她的彩带越短越好使力,你没有看到她的攻势愈来愈凌厉吗?若是等到短剩一半时,她的彩带威力就发挥到十成,就够对方受的了。”
“那为什么要留那么长呢?一开始就是丈许长度不好吗?”
“不!原来她是采取守势,长一点守的范围大而密,现在采取攻势,才是较短能见其威。”
“可是短过一丈,威力就将大减了。”
洪九郎道:“是的,所以就要看这天拿星能不能撑过这一段时间了,大姐的攻势很绝,除了刀砍之外,没有第二种解法,所以他明知长绫越短,攻势越强,却别无他法,只有咬牙削下去、撑下去。”
他们分拆的形情很不错,天拿星已经砍掉五六截了,可是岳天玲那条彩绫威力强得令人难以相信。
她抖过时猎猎有声,有时一个躲不好打在身上,就像是挨上一记猛鞭,打得人整个跳起来。
天拿星是学过瑜珈术的,他身上的肌肉别具韧性,刀砍剑利都不在乎,但是挨上一抽,居然痛得他出口吁嗥。
而岳天玲的攻势更形见烈,天拿星只好硬撑下去。
到了七十多招时,岳天玲又是一招攻势,这次是抖向他的双目,天拿星自然不敢在这个部位挨一下,连忙封刀又砍了出去。
由于已往都是一砍就断,而且还没有到对方威力十足之时,在他的想像中,以为这一刀必然也可以把彩绫砍下一截来,只是下一招的攻势更为猛烈而巳。
他在劈出一刀时,已经做了应付下一招的准备,用劲不敢太足,以避免把招式用老,收招变招不易。
那知道这一刀却出了意外,刃绫相触,不仅没有如所想的砍断长绫,反倒发出铮的一声,有火光冒出,不但如此,那反震之力也强大无比,把他的刀震脱了手,他更没想到岳天玲的暗器在这时也出了手。
十几枝簪发的银针,也一起飞出,刺进了他胸前的穴道,可是更厉害的是岳天玲手中的长绫,一下子卷住了他的脖子,天拿星子舞足蹬,拼命挣扎。
端木方骇然色变,连忙道:“岳女侠,请手下留情。”
岳天玲道:“他身上要害已中了我几十枝狐针,我放了他,他也活不成了。”
“天拿星老师习过天竺奇术,体能逾于常人,那些暗器伤不了他的。”
“我的天狐针上淬了天蝎剧毒,他能解吗?”
“他身有百毒不侵之能。”
岳天玲冷笑一声道:“这样一个颇强的敌人,我放过了他,岂非我自找麻烦,我知道他们这一派的人,气量最窄,一招之失,却引为终身之辱,千方百计,也会设法杀我,对方以雪耻,我今天放过他,宫主能保证日后不再找我来报复吗?”
端木方怔了一怔,还没有答复,天拿星的喉间已发出格劲一声,接着是那头蓬发乱首飞了起来。
是岳天玲手上运劲活生生地勒下了他的首级。
岳天玲这才朝端木方微一恭身道:“宫主!请恕我方命之罪,我知道宫主无法提出保证的,就算宫主能保证,我也不敢相信,因为我知道这一派的瑜珈术士仇心最切,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
端木方神色变了一变,终于一叹道:“女侠说的是,敝人只是在情切之下提出请求,后来女侠一问,敝人实在不敢提出保证来。不过女侠杀了他,也会引起很大的麻烦,他们这一派在天竺颇具势力,他也有许多同门,将来都会找上中原来,各位的麻烦就多了。”
岳天玲冷笑道:“我不怕他们来,倒是你们该小心一点,他不是自己来找我决斗的,而且被你派出来决斗的,你的责任比我更大。”
端木方一怔道:“他死于决斗,技不如人,于我有什么责任。”
岳天玲道:“但是你知道他不如我,必死无疑,你的目的就是要他死,死在我手中,好激起天竺派向我们寻仇,可是我也知道他们一派虽然最重恩怨,有仇必报,但是认事很精明,不会受人蒙骗,所以你这一手嫁祸之计未必行得通。”
端木方道:“敝人何尝嫁祸之意。”
岳天玲冷笑道:“有没有都无所谓。我外号叫灵狐,又岂会轻易受人愚弄,我只告诉你,若是天竺派的人前去找我报仇,我就把今天决斗的情形说出来,看他们是否会放过你们呢!”
端木方道:“随你怎么说好了,我认为他足可胜过你才会派他出来的,谁知道他的技艺不够精。”
岳天玲道:“别人说这话还可以推脱,唯独你无法用得上这个理由,赫连达的儿子赫连玉伪称温如玉,假意投到我们门下时,带了一个天竺术士搭档前去,那名家伙素行不端,被我亲手劈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