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九郎哦了一声道:“金妮手下有这么雄厚的实力?”
“当然了,大祭司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她的计划是假绿林道来展开天下的霸局,所以把真正的实力全放在这边,老夫手下指挥五十名,她自己指挥五十名,就凭这百名护法,也足够横扫西北了。”
“我只看见两个人。”
“我身边还有八名,其余的人我隐藏不为人注意的地方,用来惩治那些对我不忠的人。”
骆大成立刻叫道:“王大哥,你是说对付我们?”
王必魁道:“目前还用不着,因为你们只是受了洪九郎的威胁,为了自保,你们这么做尚可原谅,等我杀了洪九郎之后,展示了老夫的实力,你们再怀贰心,就不可原谅了,你们应该信任我的,老夫若无充分准备,又怎会贸然就跟天狐门作对?”
骆大成道:“王大哥,我们拥护你只是为了江湖义气,你若是用这一套来威胁大家,我们就是拚将一死,也不会屈服的。”
王必魁冷笑道:“骆老弟,我们是多年弟兄,我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大家好,希望你冷静一下,多看、多想、多考虑,然后再作决定。”
骆大成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交手中的洪九郎忽然对他作了一个手势。
那不能算是手势,只能算是一个剑诀,洪九郎一手舞剑,另一只手捏着剑诀,以配合剑势,这是很自然的事。
这时洪九郎施的是一招守式泰岳永峙,但他的手提剑诀却是一个暗示,一个预约好的暗示。
骆大成了解到暗示,是叫他暂时忍耐,不要开口,所以他悻然地止口不言。
洪九郎的剑势却突然地变了,以想像不到的速度与招式,剑刃掠过那两名汉子的咽喉处。
他们的喉间喷着血,倒了下来。
王必魁神色一变,他身边的那些汉子们神色也是一变,有四个人执着兵刃冲过来要围攻他。
但洪九郎的剑厉害起来了,漫天剑影中,四个人叫着,洒着血向后倒去。
第二十五章
这位天狐门主终于施展了他的绝世武功了。
只用了一招,却杀死了王必魁倚为长城的四名魔教护法。
由此可见,他先前与另两名魔教护法缠战良久,只是一种策略,一种故意松懈对方戒心,在得意之下而泄密的策略,他真要搏杀他们,只须一招之力。
最惊诧的王必魁了,他张大了嘴,实在难以相信所发生的事,然后才叫道:“洪九郎,你太狠毒了!”
洪九郎道:“对魔教徒众和同路人,我的手段一向是很彻底的,跟他们不能讲仁义宽恕,除恶务尽,如此而已而多年来,魔教一直是我中原武林的最大隐患,明知道他们是邪恶的,明知道他们永不会遏止称尊中原,独霸武林的野心,却偏偏有很多人要高倡仁义,一再地宽恕他们,所以我不再犯这个错,碰到我手中的人必杀无赦!”
还剩下四名魔教护法,这时已被杀寒了胆,正准备抽身向后退走。
洪九郎冷笑道:“王老头儿,他们准备扔下你不管了,这就是魔教对你的极力支持吗?”
王必魁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目瞪口呆,不发一言。
那四名魔教护法见他如此,不约而同,呼啸一声,向后飞窜而去,倒是骆大成急道:
“洪门主,他们溜掉了。”
洪九郎一笑道:“是我放他们溜的,他们可以把那些隐伏的奸细带走,骆大当家,这几十名祸患留在水道中,究竟不是件好事。”
骆大成迟疑地道:“他们会带走吗?在下的意思是说,我们不知道这四十个人是谁?”
洪九郎道:“他们自己会撤走的,因为他们留下的目的,是要控制黄河水道,但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了,金妮不会再留下他们来徒作牺牲的,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魔教党羽的。”
“这么说来洪门主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我不知道,但是老龙神知道,他会告诉我的,我把他带到船上去,两个时辰后,我到总寨来核对名单,包准一个都不漏。”
这时王必魁才似梦初觉地道:“老夫到你的船上去干嘛?洪九郎,你别想从我口中套出一句话。”
洪九郎淡然一笑道:“老龙神,只怕由不得你了。”
他跨前了一步,王必魁吼了一声,舞动手中的大刀猛劈下来。
洪九郎轻轻地举剑一掠架开,左手飞速地在他胸前拍了一掌,王必魁登时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喷出了大蓬的鲜血。
洪九郎轻轻一叹道:“老龙神,你的江湖生涯到此为止了,我不会杀你,但是黄河水道不会再拥戴一个失去武功的总瓢把子,何况你还阴谋对付过他们。”
王必魁努力地想爬起来,但是已力不从心,他大声地叫道:“你……你废了我的武功?”
“是的,这叫你绝了指望,金妮也不会再推重你了,所以你只有乖乖地作一番赎罪的行为来换取水道兄弟的宽恕,来两个人,把老龙扶到船上去。”
小丹和小紫过来,一人一边,架起了王必魁,像拖一条死狗般的将他架走了。
洪九郎这才向骆大成一拱手道:“大当家的,多蒙赐助,云深高义,一谢难申,在下不多说客气话了。”
骆大成连忙道:“哪里,哪里,该感谢的是我们,若非门主仗义来援,黄河水道势将沦为魔教的附庸,虽然他们会许诺我们称尊绿林,但是在别人的压制下,绝不会比现在更自在,王老大是昏了头……”
“不,他绝不昏头,只是老了,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艺业已退步了很多,刚才我制住他十分容易,这证明他已失去了往日的身手,在绿林道中,武功与实力才是一切权力的基础,他这个总瓢把子已经快干不稳了。”
“不,我们对他都是颇为拥护的,假如他不是如此倒行逆施。我们也不会背叛他的。”
“那也只是一些老弟兄而已,许多新起的好汉们对他就没有那么尊敬了,大当家的,你不必强辩,江湖生涯向来就是强者称尊,他自己不行了,他的儿子又不争气,王猛根本是个草包,他放不下手中的权势,所以才会向魔教求援,他实际也是个可怜的人。”
骆大成闻言也低下了头。
洪九郎道:“他把女儿下嫁花妙人,原是想利用花妙人的武功,帮他维持权势的,可是花妙人是个不安份的人,并不以黄河水道这点基业就满足,先跟魔教搭上了线,当然,惑于金妮的姿色也是原因之一。”
“王老大和魔教串通是花妙人搭的线?”
“是的,花妙人和金妮的关系非浅,他好色,金妮那边有的是美女,个个又善于勾魂,凭这一点已足够叫他卖命了,何况魔教又给予他充分的权力。”
“不,黑道首领是王老大,他根本不沾。”
“他干嘛要沾?有老龙神出头就够了,他只要居于幕后,老龙神还是要听他的,何况魔教的目的在黑白两道,他还要在白道上充个人物。”
“凭他的声望够吗?”
“不够,但是有魔教的支持就够了,他开设了旋风牧场,以正经的生意人姿态出现,成为西北地方的武林大豪,在白道上建立地位之后,名义上好听些,也方便跟一些白道人士来往。”
“看得起他的人并不多。”
“但也不少,最主要的是八大门派的人太嚣张了,使得除了八家之外,别人很难出头,他以旋风牧场的名义来拢络这些人,颇有一些支持者。”
骆大成沉吟片刻才道:“听说今天洪门主向王猛提了一些条件,要总揽下镖行的例费。”
洪九郎道:“不错,我说过这个话,但也不是跟各位争地盘,然行的例费由天狐门收了,我们只落下一成,其余的几成,交给水陆两道均分。”
骆大成为难地道:“本来水道的例费是百分之十,陆道也是差不多,现在平空少了一半多一点儿,弟兄们就很难过日子了……”
洪九郎笑道:“天狐门只管镖行这一行,其他一概不理,那在绿林道的收入上,只占了一个小数,但是各位的收入也不会少到那里,因为大门派所属的镖行,在总数上不超过一半。以往他们仗着门户撑腰,对绿林道并未如例缴纳,但是对天狐门却没有例外了,所以绿林道的收入比以往只多不少。”
骆大成道:“能够这样,我们自然可以接受了,只是那些镖局肯接受吗?”
“他们打打算盘,也必须接受了,因为他们如果不同意,势将与绿林道及天狐门两方面作对了,只要有一家镖局不遵守,绿林道尽可下手截镖。这一部份天狐门不便插手,也是绿林道自己该决定的,只要截下了镖,他们的师门纠众来讨镖时,就是我天狐门的事了。”
骆大成欣然道:“洪门主能作这个保证,我们自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可是在下听说天狐门与九大门派的关系很密切,天狐门中有不少是九大门派的人。”
洪九郎一笑道:“天狐门是一个道义的组合,并不算是一个武林宗派,天狐门中,各家的人都有。”
“在下的意思是说,天狐门这么做,九大门派的领袖人物能谅解吗?”
洪九郎一笑道:“如何寻求谅解是在下的事,天狐门的条件,骆大当家的是否能支持?”
骆大成道:“黄河水道的弟兄们无非是求生存而已,天狐门的条件对我们有益无损,在下自然衷心支持,黄河水道的弟兄们也不会成问题,至于陆路上十九处山寨在下却不能代他们做主。”
洪九郎道:“好,我会找他们去疏通的,敝人暂且告退一下,两个时辰后,请大当家的再临此地,我们共同策划一下清除魔教爪牙的方法。”
骆大成道:“多谢门主赐助,在下等一定准时来报到,听候教诲。”
他这边率众退走了,而且还叫人来抬走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