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魔教早有勾结了?”
“不错,九大门派自居于名门正派,既没有把绿林道放在眼中,也没有把我这种人放在眼中,平时就处处打击我们,要不是靠着魔教暗中帮助,我们早就被吞掉了,你想我该帮哪一边?”
洪九郎倒是没有话说了,九大门派门下多半是在各地开设镖局,有些则是大家富户子弟,在乡下教练壮丁,成立团练,习武自卫以阻盗匪。
西北地方,盗风很炽,官府的力量无法全面顾及,乡镇完全要有自卫的武力,才能保住不受盗侵,这些工作都由各大门派的子弟长老担任了,他们与绿林道根本是对立的。
魔教把势力伸向绿林道去,却是无可奈何的事,因此他只有冷笑一声道:“大丈夫讲究恩怨分明,至少我是为了保全你而来的,你不该对我恩将仇报。”
花妙人笑道:“我们早就预防到天狐门会来插一脚,整个行动都是计划好了要对付你,你不来魔教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因此,你对我也说不上恩了。”
“你跟魔教合作,迟早会后悔的。”
“魔教入主武林,我们还有好日子过,九大门派加上你们天狐门得了势,我们连饭都吃不着了,你说我是个怎么后悔法?”
“你用狡计制住了我们,天狐门的宗旨是不肯吃一点亏的,势必以全力来对你和黄河水道展开报复行动,那时你就后悔莫及了!”
银妮道:“洪九郎,你别吓人,魔教自然会给他们全力的保护与支援的。”
“你们保护得了吗?天府八狐的势力遍及西北。”
“本教的势力比你们更大。”
“赫连达已经把大部份人手撤到江南去了,光凭你们现有的一点人力,绝对不够看的。”
“只要捉住了你,赫连达就会回来的。”
“他在江南那边已经勉强站稳了脚,怎么会回来,何况他跟你们并不十分相投,要他放弃江南的基础,回来支持你们,你这不是在做梦?”
银妮初到中原,对情形还不十分了解,刚要开口,花妙人却是知道的、连忙道:“银姑娘,这倒是不错,赫连达教主因为天狐门在这儿的实力太强,不愿意硬拼,才撤到江南去了,你若是靠他来支援,那是不太可能的。”
银妮咬牙道:“那就凭我们的力量来拼。”
洪九郎笑道:“拼得过吗?赫连达那么雄厚的势力,也不敢跟天狐门硬碰,你们这点人手拼得起吗?”
银妮也有点着慌了,顿了一顿才道:“那要怎么办?总不成抓了洪九郎,又把他放回去?”
花妙人也急了道:“放不得,拿住洪九郎是你要我配合下手的,如果放了他,天狐门挟恨报复到我们头上,我们可真的惹不起天狐门。”
银妮道:“不过我看天府八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不是一下子就逮住了三个?”
花妙人一叹道:“那是我们配合得好,出其不意,利用他猝不及防之下才得手,再者也是趁他们落单之际,否则凭我们的武功,还是奈何不了他们的。天府八狐中,最难对付的是天狐岳天玲和飞狐乐天湘,她们一个武功高不可测,手下实力雄厚,一个拥有五毒杀手门为班底,专事暗杀狙杀……”
银妮想想道:“擒下洪九郎是出自大师姐的指示,我想她已有了通盘的计划,我们只有把人交给她去处置了。”
花妙人点头道:“是的,还是交给大祭司去处理吧!姑娘初来中原,对中原的情形还不够了解,也没有一个妥善的应付之策……”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洪九郎可是我擒下的。”
花妙人淡淡地道:“姑娘只不过配合得好而已,设计的是大祭司,下手的是敝人,姑娘若是凭一已之力,恐怕反而会被洪九郎制住了。”
洪九郎忽而一笑道:“你们也别得意了,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在搞些什么鬼,才故意让你们擒住的,否则以你们这两块料,想制得住我吗?”
花妙人也冷笑一声道:“洪九郎,你也别为自己找下台阶了,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勇气敢故意失手。”
洪九郎道:“为什么不敢?你们虽然擒下了我,又敢拿我怎样,连我一根汗毛都不敢动。”
银妮道:“我不敢动你的汗毛,但我敢杀你!”
洪九郎冷笑道:“借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
银妮一火之下就要拉刀。
花妙人忙拦住她道:“银姑娘,洪九郎倒的确杀不得,有他在手中,天狐门或许还有点顾忌,你要是杀了他,岳天玲必然会大事报复了。”
“我不怕,叫她来好了。”
“你不怕我怕,旋风牧场上有一大堆人,黄河水道更有上千条性命,我们可不想树下天狐门这个强敌。”
“我杀了他我自己负责。”
“姑娘负不了责,一千多口性命,谁也负不了责。”
“花妙人,这是你对我说话?”
“不错,银姑娘,你要弄清楚,你到此地只是客人的身分,皋兰地面上是我在负责的。”
“但你却是在我的辖制之下。”
花妙人神色一沉道:“难怪姑娘一直傲气凌人了,原来你一直自居于上司的地位。”
“我是祭司,地位本就在教司之上。”
花妙人冷冷地道:“看来你们还没有跟赫连教主谈洽,我们当初跟赫连教主谈的条件是大家合作,有事互相支援帮助,平时互不干预,我们可没答应臣服于魔教。”
银妮怒声道:“没这事儿,魔教至尊,一统天下,只有臣服,没有合作,赫连达发展教务的手段根本就有违本教基本之法的规定。”
花妙人冷冷地道:“赫连教主跟我谈过这个问题,说你们根本昧于世务,不知天高地厚,这是中原,不是黄金城,把你们那一套搬到中原来,将无立足之地。”
银妮沉声道:“好,他敢这么说,我要在长老会议上弹劾他,罢除他教主的职务。”
花妙人也道:“那是你们的事,我跟赫连教主所谈的合作条件才是我们所能接受的。”
银妮道:“那么你是不肯听我的指挥了?”
花妙人道:“不错,不但我不能听你的指挥,根本我也认为你不够资格指挥,最好你去跟大祭司谈谈清楚以后再出来办事,连大祭司也承认我们是合作的伙伴。”
“我不相信大师姐会答应这种条件。”
“不,你错了,我答应过花场主了。”
这个声音是从门外飘进来的,紧接着金妮的身形也飘了进来。
银妮一怔道:“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金妮冷笑道:“我若是不来,你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了,银妮,我要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来当太上皇的。”
银妮张大了嘴道:“大师姐,你真承认他们是以平等的条件合作?”
“不错,旋风牧场与黄河水道只是我们的盟友,不是我们的下属,我忘了告诉你这一点,所以以前你犯的错我不怪你,以后你对人的态度可要客气些。”
“可是根据教规……”
“教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中原的情况不同,不可能一教独尊,我们的能力做不到这一点。”
这句话中有一个强烈的暗示,就是以后他们的势力可以征服天下时,情况自然就不同了。
花妙人也听出来了,连忙道:“大祭司是说我们的平等合作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们仍将臣服于贵教之下?”
金妮一笑道:“也不尽然,武林中强者为尊是必然之势,假如花场主能创下一番局面,足以跟本教平分秋色,我们仍然是平等的地位,否则的话,谈这些就没有多大意义了,目前,我们是双方需要下才合作的,花场主以为然否?”
花妙人闭口无言。
金妮笑笑又道:“合作是要在相对的条件下才能平等,否则是谁大谁吃谁,黄河水道何尝不是如此,令尊黄河龙神王必魁老英雄,当初也只是一个水寨的寨主而已,慢慢他的势力大了,当年合作的伙伴都成了他的部下,才形成这个黄河水道,你要想不受人控制,最好是壮大自己,发展出一般雄厚的实力来。”
花妙人轻叹一声道:“谈何容易,黄河水道限于人力财力,能保持现状已经不错了,那里谈得上发展。”
“花场主太客气,你雄才大略,不是个肯安于现实的人,你开设这个旋风牧场,就是想把实力扩展到陆上。”
“我们只是贩马做生意而已。”
“花场主太客气了,每年你们卖出几千头骏马到各地,钱却没有一两银子回笼的,那是你们各地分舵的经费,已有二十四处之多,每处都有近十名好手,这才是你争霸绿林的本钱,相信不出五年,你必可成为北六省水陆两道的总瓢把子了。”
花妙人脸色一变道:“大祭司对花某调查得很仔细。”
金妮道:“我们也不是随便找人合作的,若非我们调查清楚了,光是凭黄河水道和旋风牧场上那点人手,我们还没看上眼。”
“我那二十四处分舵合起来还不到三百人,黄河水道却有上千名好汉”
“好汉只是亡命之徒,你们已把好手分散在二十四处分院上,那才能算是实力,花场主,你别紧张,我们是合作的盟友,我又不会去对付你的这些分舵。”
“那是我们用来暗抗九大门派欺凌的,若不是我们预藏着这些人手,暗中支援各处水寨,黄河水道早被人挑掉了,因此我并不打算将他们公开出来。”
“我也没有意思要场主公开呀!本教东入中原,主要对象也是各大门派,大家目标相同,在必要时,请场主支援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花妙人想了一下道:“假若真有必要,在下自然不吝提出来以供驱策的。”
“场主太客气了,我们是互相合作,不敢说驱策这两个字,何况那些人除了场主以外,别人也指挥不动,真到要动用到那些人手时,为求事权统一,我们只有将本教的人员,也拨到场主靡下,听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