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娜的脸色一变道:“汉郎,你在说什么?”
洪九郎笑道:“一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话太多、问得太多和表演得太聪明,你必须懂得很多事,但必须装得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样人家才不会注意你、”
“我并没有说多少话呀!”
“可是你问得太多,有许多事是你不该问的,草原上的女孩子不会喋喋不休的。”
天娜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杀手?我的身上常有带任何武器。”
“我知道,我都摸过了,但是你心中藏有杀机,也许你并没有打算现在下手,但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要杀我。”
“那只是藏在我心中的思想,你也能看出来吗?”
“我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一个好的猎人天生有感觉危险的能力,而我是一个非常杰出的猎人。”
天娜又沉默片刻才道:“洪九郎,你是个很难杀死的人,我会向我的那一个同伴建议,放弃杀你的工作。”
“你是五毒杀手门的那一部门?”
“黑蜘蛛,我们这一组的人很会用绳索,他们可能不会相信我的话而继续对付你,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们的丝索被缠上了很讨厌,像蜘蛛丝一样有粘性,刀砍不断,被缠上了只有束手待毙。”
洪九郎抓起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道:“谢谢你,天娜,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我有办法应付的。”
“洪九郎,你真有办法吗?”
“是的,我知道那是天蛛丝,别忘记我也是天山出来的,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解得很清楚,我不会被它们缠住的,我很奇怪,五毒杀手门的人怎么会都集中在你们这个地方?”
天娜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们有一大堆的人生活在此地,我们的人只会放牧,此地又没有足够的牧地,而我们有许多亲戚要养活,不得不另外求谋生之道。”
“这么说来,五毒杀手门的大本营就在此地了?”
“这我不知道,我们是各管各的,连白玉蝎子在此地我都不知道,黑蜘蛛门中,就是我一个人在此。”
洪九郎沉默片刻后才道:“好,谢谢你,天娜,你告诉我够多了,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你们居住,还是回到大漠上去的好。”
“我也知道,但是他们离开大漠口久,也不适应大漠的生活了。”
“你们的生活形态并没有改变,仍是和大漠一样。”
“可是求生的方式改变了,他们下习惯于在劳苦中生活,只会享受了。”
“那是件很糟的事,他们必须习惯于自谋生活,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生活。”
“这话人人会说,做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了,我不知道五毒杀手门在此地训练了多少人,但是我发现有不少人都在偷练杀人的技巧,而当杀手是很容易赚钱的行业。”
“那是因为有天府八狐的关系,我来了这后,就没有天府八狐了,他们将断绝生活来源了,你必须告诉他们,杀人并不是一种行业,他们必须另谋求生之道。”
天娜叹了口气:“我可以转告,但听不听却不敢说了,我本人可以接受你的劝告收手,因为我已有了积蓄,这一辈子够生活了,别的人却不同,我不养他们,他们就会活不下去了。”
“那就等我用事实来告诉他们吧i我不但要对付天府八狐,也要彻底地击溃五毒杀手门,等他们斩断了生活收入来源,他们就会考虑回去了。”
天娜跪了下来,吻吻他的脚尖道:“为了你这番宏愿,我也衷心感谢你,老实说,我也不愿意干杀手,那实在不是一桩有趣的行业,杀人已经够不愉快了,何况还要提防失手被人杀掉,愿阿拉真主保佑你,九郎。”
她恭敬地离开了,在他周围的那些女孩子也慢慢地散去。
她们倒不是怕洪九郎,而是因为在族中,居然会有两个人要杀死洪九郎,感到很惭愧。
她们中间,或许也有几个杀手,但自知能力太差,不足以杀死洪九郎,不来尝试失败的滋味了。
只有马伯乐钦佩地道:“老弟,我不得不佩服你,白玉蝎子不说了,她的技巧太拙劣,连我都看出来了,那个黑蜘蛛,你怎么看出她是杀手的?”
“因为她是女人。”
“这跟女人有什么关系?杀手门中最多的是女人,一些有名的杀手全是女人,因为她们比男人占便宜,容易接近对方而施杀手,也不容易为人注意!”
“但是女人喜欢卖弄、喜欢炫耀,一个女人有了些得意的事,总忍不住想让人知道,这使她们变得多话,而杀手却是最忌多话的。”
马伯乐点头道:“有道理,兄弟,你若是主持杀手门,将会十分成功,你训练出来的杀手,也会可怕十分。”
洪九郎笑道:“我会考虑这件事的,等我办完天府八狐后,我很可能会找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一个杀手门,专门研究各种杀人的技巧。”
“什么?你真打算组织一个杀手门?”
“是的,我认为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我这个杀手门不接受外来的委托,我们自己调查到江湖上的强梁恶霸、武林败类,就倾全力对付他们。”
马伯乐大笑道:“老弟这个杀手门将是救苦救难的济世组织了,老朽将第一个要求加入,只是不知道我这点本事是否合格?”
“行,我的杀手门行事不全靠武功,举凡一切杀人的手段都会加以运用,我们的组成也不限于成名的侠义道,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各有其长。”
马伯乐却笑道:“那就会太滥了。”
“当然也不是无所选择,每个人都来者不拒,心性的考核尤为重要,而且我们对自己的成员要求更严,绝不容许有图利或报私怨的事情。”
“那恐怕就难以找到人了,人总要吃饭的,行侠仗义也不能饿着肚子去干。”
洪九郎笑道:“我不认为那是问题,这世界上取不伤廉的财富多得是,我有办法找到正当财源来维持的,我也从不空口说白话,你看,白玉蝎子又回头来找我了,看她的来意似乎不善,你得提防着点。”
白玉惜果然又回来了,而且还陪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高高瘦瘦,四十来岁年纪,穿着长衫,像是个教书馆的先生,长相很平凡。
来到洪九郎面前,那个男人朝洪九郎一拱手道:“洪大侠,兄弟姓熊,草字惜之。”
洪九郎啊了一声道:“雄蝎子!”
熊惜之道:“大侠听错了,兄弟姓熊,乃熊熊之熊,爱惜之惜,之乎也者的之!”
洪九郎笑道:“那算我听错了,不过也错不了多少,你是白玉蝎子的老公,不是雄蝎子是什么?”
熊惜之笑笑道:“这一说倒也有理,兄弟是玉蝎门的主持人,也可以算是头雄蝎子。”
“见台可要小心点,蝎子在交尾后,母蝎子就会把公蝎子杀死吃掉,你这个老婆可娶不得。”
熊惜之笑道:“在下也是为了这种顾忌,所以虽然订下这门亲事,却一直没有娶亲的打算,就是为避免这种憾事发生。”
洪九郎发现这个人很风趣,哈哈大笑道:“蝎子的长相很令人讨厌,但你这头公蝎子却很风趣。”
“在下也知道这份长相不讨人喜欢,只有尽量在言语上取人好感,免得除了面目可憎之外,再加上言语乏味,那就一无可取了。”
“这倒不至于,蝎子是一种很孤独的虫,很难与其他异类产生憎爱分明,但是母蝎子却是十分喜欢的。”
熊惜之仍是含笑道:“是的,所以在下对那头母蝎子还是颇为重视的,她被大侠灌了几口酒?”
洪九郎道:“那可是能要人命的酒,而且是她自己准备的酒来要我的命,在下只是借花献佛加以回敬而已。”
熊惜之笑道:“经过的情形在下都知道,在下也不是来跟大侠讲理的,江湖人嘛!输了要认输,不过大侠在内子身边摸走了一点东西,尚情赐还。”
“是什么东西?我在她身上一共拿了三样东西,头上一根发簪、靴筒里一支匕首、还有一个小鼻烟壶,前两样东西对我很有危险性,取之为了自保。至于那个鼻烟壶,则是因为她贴肉收藏,上面带着伊人香泽。我留下做纪念了,凭心而论,对你这个老婆,我还是蛮欣赏的。”
“大侠如果有兴趣,我就把她让出来。”
洪九郎逍:“你怎么舍得?”
“因为她丢了解药,命在顷刻,把她让给大侠,就是大侠的问题了,死活都不与我相干了。”
洪九郎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是来讨解药的,可是你这讨取的方式却大出乎我意外了。”
熊惜之道:“我也知道空口白话,向大侠讨回解药是不可能的事,多少总要付点代价的,只是我是头公蝎子,身上一无所有,只有这头母蝎子,只好把她奉送了。”
洪九郎摇摇头道:“只可惜我不是头公蝎子,我也不想被她当点心吃掉,这样吧!你开个价钱,我把那个瓶子卖给你。”
熊惜之连忙摇头道:“很抱歉,我出不起价钱!”
“我只要十两银子。”
熊惜之一怔道:“十两银子?大侠别开玩笑了。”
“不开玩笑,你拿十两银子来,我就把解药还给她,老实说,我并不想要她的命,只是她摆了我一道,我不能白便宜她,多少总要取回点代价。”
熊惜之道:“大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十两银子太少,而是说它太高了,十两银子可以买一千个鸡蛋,我每天早上吃一个蛋,那是我几年的早餐。”
洪九郎也怔住了,看着这个人,似乎是见到一个大怪物,他提出要十两银子,的确是开玩笑。
谁也知道,十两银子是买不回一条命的,连那鼻烟壶都买不到,那鼻烟壶是翡翠雕成的,也值几百两银子呢!而这个家伙居然会嫌十两银子太贵?
第七章
洪九郎看了熊惜之一阵后,才问道:“你这老婆杀我的代价是四十万两,而且人家已经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