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连田地房产都算上,杀手门却只要银子,对此间的财主,我们都十分注意的,谁要有个什么动静,我们必然是首先知道而予加防患的。”
“我不是怕别人算计,别人要算计八君时,找不到我头上,因为我是马伯乐而没人知道,我是幻狐韩天化,我担心的是咱们自家弟兄里起变化。”
“那怎么可能,我们一向唇齿相依。”
“老八,别说不可能,人是共患难易,共安乐难,事实上大家已经略起隔阂,我跟老五不算,你们六个人,就已分成了两边,表面上还维持个客气而已,暗底下已在挤来挤去了,要不是有我在中间维系压住,你们恐怕已经冲突起来了。”
于天正叫道:“那是他们不够意思,他们霸占住发大财的机会,不让我们插手,有时还要吃到我们的地盘上。”
韩天化冷笑道:“你也别往人家身上推,你们暗地里难道没有侵到他们的地盘中吗?我都有证据。”
那三个人都不作声了。
韩天化道:“目前你们是三个对三个,实力相当,老五不管事,只有我一个人夹在中间。我也说过了,若是你们那一边做得太过份,我就加入另一边去对付他们,这才是你们最忌讳的。”
楚天涯笑道:“四哥处事公正,不会偏袒那一方,小弟等十分尊敬,绝不会对四哥失礼的。”
韩天化冷笑道:“可是你们那一方想要有所行动时,第一个必然想到除去我,明里不便下手,假手五毒门是最理想不过的事了,我不能不防着点。”
“四哥太多心了,我们绝不会前有此心,日为我们仰仗四哥照顾之处还多,何况四哥的身价是五十万,我们也花不起这个代价。”
“幻狐韩天化列名八君,才值那么些钱,马贩子马伯乐却是个小人物,不值几个钱的,活死人已经试过了。”
于天正急了道:“四哥,小弟买青蛇门对付洪九郎,绝对没有对付你,而且小弟还特别声明,不能伤害到你。”
韩天化笑道:“我相信你没有叫他对我下手,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马伯乐特别照顾!
于天正道:“小弟说了,马伯乐在平凉坊明着跟我作对,对我们只有好处,因为我们的仇家不少,有明有暗,他在那儿起不了多大作用,却可以把我们的对头都挑明出来,所以这个人的存在对我们只有好处,否则我们早就对付他了。”
韩天化眉头一皱道:“这是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活死人却仍然对我下了手,这里面就大有问题,杀手们的规矩是绝不无代价杀人,何况杀死个马伯乐会无作用,你还打了招呼,他们仍然这样做,究竟用意何在?”
于天正愕然道:“小弟没想到这么多,四哥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韩天化道:“有三个可能,一个是有人探悉了我的身分,对我下了手;一个是有人跟你们过不去,用杀死马伯乐来加深洪九郎对你们的仇意;还有一个,就是杀手门跟你们过不去,想给你们制造一点麻烦,不管是那一个可能都是对我很不利的事,所以我要将杀手门弄弄清楚。”
于天正道:“四号,你这么一说,小弟当然绝对支持,需要我们为你尽什么力呢?”
“暂时用不着,你们照常跟杀手门交易下去,出他们四十万两,把洪九郎收拾下来,但也不妨多付个几千两,叫他们连我也一起下手。”
“那怎么行?这一来四哥不是太危险了吗?”
韩天化一笑道:“四千两是杀手门杀人的最低代价,杀一个马伯乐,只要这个数目就行了,杀手门也不会派出最佳的杀手来对付我的,我还应付得了。”
“但四哥又何必要冒险呢?”
韩天化哈哈大笑道:“这是我该冒的险。但是记住,出价只到四于,可不能再多,假如四千两能买动的杀手能把我杀了,那也是我该死了。”
“如果他们不肯接受呢?”
“马伯乐只值四千两,如果他们要提高到万两以上,就是我的身分有问题,我要考虑换个身分了。”
他又交代了一番话,就离开了密室,回到他的客房中,可是那个代替他在床上睡觉的人已经被杀死在床上了。
死者是被一支毒钉身中咽喉而毙命的,跟他上次所中的毒钉一样,不过这个替死鬼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事前没有祛毒的准备。
而且中钉的部位又在咽喉致命之处,纵使有解药,毒气攻心,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韩天化心头相当骇异,死一个人他并不在乎,可是这人是代他而死的,这问题就严重了。
下手的人是要杀马伯乐呢?还是算杀韩天化?
这所客栈是刘天雄开设的,密室也是刘天雄建造的;天府八君中五六七三个人合成一伙,连他在内再加上这个死去的帐房,一共只有五个人才知晓密室的事。
他检查了一下门窗,只有窗纸上有个破洞,毒钉也是从这儿射进来的,一钉直中死者咽喉。
由此可见,来人是个使暗器的高手,一发致命,十分准确。
毒钉是活死人所有,难道是活儿人再度来下手吗?
韩天化思索良久,却无法理出个头绪。
不过他究竟是个经风浪的人,不动声色,仍然以马伯乐的身分走了出去,装成从外面进来,然后声张起来。
他说因为肚子痛,上毛房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后发现屋中多了个死人。
他把死人从床上搬了下来,放在床前的地下。
这间店是刘天雄开的,刘天雄也还没有离开,他知道刘天雄一定会知道消息,也会来处理的。
店家果然过来,陪尽小心请他们别声张,要给他换个房间,他却不领情,吵着搬走了。
第六章
马伯乐在城里不敢住了,一脚出了城,来到洪九郎栖身的回回营地。
天色已经昏黄,那儿正热闹着,人家在广场上堆架柴火,准备开营火会。
洪九郎看见他,十分高兴地道:“大哥来得正好,这儿的弟兄们为了欢迎我这个天山来客,上准备举行一场营火会,通宵狂欢,你正好赶上热闹。”
马伯乐却苦笑道:“兄弟,我不是来凑热闹的,而是来躲命的,城里我不能住了!”
“为什么?难道天府八狐对你下手了?”
“不是天府八狐自己下手,而是他们买动青蛇门。”
他把情形又说了一遍。
洪九郎听了凝眉深思道:“这么说来,也是那个活死人下的手。”
“我不知道,反正有个替死鬼在我房中送了命,我实在怕了他们这种暗算伎俩,只有来跟在你老弟了,你这儿没什么变故吗?”
“没有呀!一切都很好,尤其是在回回的营地里,外人混不进来,最安全不过了,我之所以要住在这儿,也是为了这缘故。”
“可是我看这儿也有不少汉人呀!”
“他们都是回回的朋友,有些是娶了维吾尔的女人,有些则是向往他们的生活,也信了回教,移居进来的,都是些可信赖的人,大哥,你也住过来算了。”
“我能不信吗?老实说,我不怕天府八君,明里动手,我还能号召到一批朋友,跟他们拼一下,但他们找来这些神出鬼没的杀手,我可一点辄儿都没有。”
洪九郎豪爽地道:“在兄弟身边,大哥可以放心的是绝不让你受到杀手的暗算。”
“他们狡猾如狐,兄弟还是得小心。”
洪九郎大笑道:“小弟的外号也叫飞狐,以狐制狐,兄弟已不怕他们了,何况小弟这个飞狐还长了翅膀会飞。道行上比他们高出多了。”
“兄弟,杀手门擅长的是暗器,他们不跟你来明的。”
“我是个猎人,猎人在狩猎时,对付那些猛兽,也要采取暗算的手段,像布饵、设陷井、利用掩护突袭等等,我是内行得很;再者,一方面,在狩猎时,我们同样要受到许多难虫猛兽的暗袭,所以一个成功的猎人,必须要有一种预知危险的本能。”
“兄弟,这是一批人,一批凶狠阴险的凶手,不是那些野兽可比的。”
“在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一个敌人要对付我时,心中必有杀机。只要杀机一现,我就有预感。”
“你的预感从来不会出错吗?”
“大哥说笑话了,人又不是万能的,那会永不出错,只不过我出错的机会较少,而且我的运气好,所出的错都不大,都来得及补救。”
“万一有次你出了大错而补救无及呢?”
马伯乐的心中略宽,至少目前这小伙子对自己还没有起疑或怀有戒心,他也确信洪九郎在应付危急时有预感的本能,而反应之快,更是超乎想像。
不止一次,他都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想要在暗中一击,但到最后都忍耐住了,抽冷一击,机会非常之多。但只能使用一次,假若那一次不成功,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这一次机会不能轻易使用,一定要有十足把握。
何况,看洪九郎对付青蛇、双蛇兄弟及活死人、蛇娘子等人的手法上,也可以了解,这小子个是一头狐狸而不是一头豹子,机智不逊而勇猛过之多倍,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自己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想了一下。马伯乐才试探地道:“在客栈中,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暗器是活死人的,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杀手的规矩不会无条件杀人,而事实上不可能有人花钱来买我的命!”
“上次在客栈中他不是也对大哥下下了吗?”
“那只是做个样子,用来防止我阻扰青蛇的下手而已,青蛇所用的那种接近暗算手法,是不容易瞒过我这种老江湖,他们才要使我安静下来。”
洪九郎一笑道:“可是若没有我最后强取到解药,大哥这条命就冤枉送掉了,大哥,找八狐清理门户是我的职责,你跟着在里面担惊受累,实在没价值。”
“老弟,你可是嫌我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