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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人生就要当机立断

    “小郎,你等等我啊……”

    云琅走的很快,背着大包裹的丑庸在后边紧紧追赶,却被襦裙裹住双腿,跑不起来。

    云琅停下脚步,从丑庸肩上取过一个包袱背在身上,然后,继续大步流星的赶路。

    “小郎我们干嘛要走的这么急啊?梁翁他们还没有按照您的吩咐收拾好新院子呢。”

    “不跑不成了,再不跑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往黄金里面掺杂黄铜让金子变漂亮的事情,会有大麻烦的。”

    “可是,那是一个好办法啊,婢子看到您把黄金磨成粉末,灵液(水银)上面黑乎乎的东西都给捞出来了……”

    “傻妞,我在铸造元宝的时候又往里面加了铜……”

    云琅并不担心有人会察觉,所以,当着丑庸的面他也敢说。

    他坚信,阿基米德定律是几十年前才刚刚在希腊被研究出来,没道理现在就能被大汉人氏广泛掌握。

    给平叟新式记账法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计,计算虽然繁复,却依旧在他们的知识范围之内,只要下足了水磨功夫,迟早会把繁复的账目变得简单。

    就像长平(再解释一下,长平就是平阳,只不过此人改动较多,所以换名字了)做的那样,找一群帐房来,只要把账目分解,没什么难度,就是时间长点而已。

    至于给金子里面添加杂物,这在大汉也非常的普遍,只是那些人比较傻,往里面死命的添加比重较重而且容易融化的铅,把一个个漂亮的金锭弄得跟纵欲过度一样顶着一个青了吧唧的面孔,谁看不出来啊?

    硼砂是个好东西,干涸的盐湖底部就有,不过,在大汉,人们把它叫做月石,神医们一般把它拿来治病。

    云琅拿来当做黄金跟铜的粘合剂,效果很好。

    当黄铜跟黄金完美的融合之后,黄铜自然就变成了金子,在这个没有阿基米德定律的时代里,这就是真理。

    不离开卓氏,长平不可能将羽林郎的官职给云琅的。

    这是云琅昨晚才相通的事情。

    否则,以长平的地位跟尊荣,吃饱了撑的才会在金钱上跟云琅为难。

    长平家自从出了一个马夫大将军关内长平侯,他们对搜罗人才这种事就非常的热衷,并且独占性很强。

    一个卫青就能让长平家三十年无忧,再来一个年轻的比如霍去病一类的,就能五十年无忧……

    一代一代总要出人才的……这样,家族才会鼎盛千秋。

    骑驴找马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能通行的法则。

    在卓氏捞取了第一桶金子之后,就一定要早点离开,时间长了,人就会生感情,再走,绝对没有现在就走这样来的写意。

    阳陵邑并不算大,不过,二十万人的城池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通都大邑了。

    街市就是集市,绕着街市走了半个城池,就来到了云琅在大槐里的新房子。

    云琅在大汉选房子同样会用后世的理念,即——地段——地段——地段。

    大槐里就在县令家不远处,督邮家也在附近,最重要的是上林令,上林丞也居住在大槐里。再过一条街,就是长平侯家的豪门大院。

    丑庸走了一路吃了一路,两斤麦芽糖仅仅够她吃到家门口。

    内城的房屋与外城房屋最大的区别就是有没有砖头。

    外城的房屋大多是由黄土夯制而成的,只是在门头屋檐上添加一点砖帽。木板制成的大门大多涂成黑色,镶上一个铁门栓,看起来似乎不错,只是大街上尘土飞扬的没办法落脚。

    内城的房屋讲究就多了,虽不能说处处雕栏玉砌,却也处处清爽,尤其是雨后的青砖,泛着润润的青色,让人很想摸一把。

    “用手摸就成了,不要拿脸去蹭,你不疼吗?”

    就在云琅打量督邮家大门的时候,丑庸可能是跑热了,正把脸贴在砖墙上贪凉气。

    见云琅发怒,丑庸嘀咕一声道:“反正我又不漂亮……”

    院子里的梁翁听到云琅的声音,连忙打开大门扫帚都来不及丢,就欢迎主人进家门。

    青砖的门楼并不高大,黑漆的大门也显得朴素,这样的房子矗立在一群高大的宅院中显得非常不起眼。

    整座院子花用了三十个金饼子,这让他非常的肉疼,好在有卓氏这个金主在,云琅自己并没有花费多少,如果真的要他全出,他会想办法再从长平那里弄点钱。

    这是一个日字形的院子,算不得大,主人居住在影壁后面的二层小楼上,两边是两排尖顶平房,梁翁一家人就住在右边,将左边留出来充当客房。

    楼前左侧有一座方井,上面有一架辘轳,粗大的木头上满是绳子勒出来的印痕,看样子已经用了不少时候了。

    上一任主人是一个雅致的人,靠着墙边还种了两排竹子,竹子堪堪长成,三长高的竹子如同两排遮阳伞,正好给不大的院子里留下一片浓荫。

    地上的青砖已经有些青苔了,梁翁的女儿小虫正在用铲子铲地,估计是担心云琅会被这些青苔滑倒摔死。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啊不,一枝青竹窥邻家……哈哈哈。

    小虫,青苔别铲掉了,留着,给某一个不喜欢走门的混蛋留着,摔死他!”

    “摔死我可不容易!”

    听到这个变音期的公鸭嗓子,云琅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站在墙头干什么?就算我不在乎,邻家难道不会报官吗?”

    “谁敢报?隔壁就是我家!”

    云琅四处瞅瞅疑惑的道:“长平侯府可是在另一条街上!”

    霍去病从墙头攀着竹子跳了下来,顺手在小虫的身上擦拭一把手,然后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整条街都是我们家的吗?”

    “混蛋!”

    “确实很混蛋,家太大,有时候会迷路,太大了也很没意思啊。”

    “我是说你干嘛在小虫身上擦手?男女有别你不知道?”

    霍去病挑起小虫的下巴瞅了一眼道:“谁管他是男是女,我的手脏了,自然要找个地方擦。

    呶,给你一把钱,换套衣衫,麻布衣服擦手很不舒服。”

    云琅很生气,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小虫,却一脸娇羞模样接过铜钱,敛身施礼之后就跑了,她没有被羞辱的自觉,反而因为霍去病挑她下巴弄得心乱如麻。

    就连梁翁夫妇二人,也靠在厨房门上傻笑……看样子只要霍去病勾勾手指,他们就会把自家十二岁的闺女送到霍去病的房间。

    总体上来说,大汉国的实用性哲学在这个时候是占了上风的。

    几十年来的黄老哲学已经深深地影响到了这个国家。

    国家对百姓基本上除了收税之外,就是在放任自流,伦理上的约束并不严格。

    历经战国,以及秦末大战,在后来的军阀混战之后,丁口减少严重。

    每一个新兴的王朝都会施行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这个时代对于伦理道德的要求远没有云琅经历的后世严苛。

    在云琅认为是过不去的事情,对大汉百姓来说屁都不算。

    想想两千年来的伦理进化成果连屁都算不上,这就让云琅有些气急败坏。

    “我要西面的那一间!”霍去病指指二楼西面的那间凉房。

    “不成,那一间要改成茅厕的。”

    “你把茅厕修建在卧室边上?”

    “对啊,这样方便!”

    “你就不嫌臭?”

    “谁告诉你茅厕就一定是臭烘烘的?”

    霍去病很想反驳一下云琅,不过,考虑到这家伙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就决定等他弄完之后再做评判。

    既然隔壁是长平家,云琅就觉得没必要客气,站在二楼上就能看见人家的后花园。

    十几个造型威猛的兽头喷出的水柱足足头半尺粗,水柱砸在汉白玉石板上,如同瀑布轰鸣。

    有钱人家就是这样的,不求最好,只求最有气势。

    “从你家接一个水管子过来让我冲厕所行不?”

    “兽头是陛下赏赐的,你要从上面接水槽引水冲茅厕?”

    “你家地势高,我家地势低,不从你家引水,难道让梁翁每天提水上楼?”

    “对啊,仆役就是这么用的!你每日冲茅厕能用多少水,让仆役提水。”

    “我还要在茅厕里洗澡……”

    霍去病干呕两声,挥挥手决定结束关于茅厕的谈话,他今天是来告诉云琅他舅母明日要过来。

    丑庸很自然的霸占了楼下一层左面的房间,安顿好之后,就开始给云琅跟霍去病煮茶。

    碧绿的茶叶泥,配上油炸过后的豌豆,以及炒好的芝麻,活在一起用开水一煮,鲜香扑鼻。

    云琅弄不到茶叶,这些茶叶还是从平叟那里抢来的,炒茶是没法子了,只好弄成擂茶喝,刚开始还有些喝不惯,时间长了也就喜欢上了这种带着咸味的茶汤了。

    至于放糖去茶叶苦涩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敢想了,阳陵邑的柞浆(蔗糖)是真正的价比黄金。

    “我想搬出来住!”

    “好啊,自由,要不要我帮你找院子?”

    “你的院子都是我帮你找的,我的意思是我打算般你家来住。”

    “为何?大院子住腻味了?打算品尝一下小户人家的生活?”

    “不是的,总有些人让我看了不舒服。”

    “估计你要是搬过来了,你舅舅如果不打断你表哥表弟的腿,就是打断你的腿。”

    “我会好好说的,就说是我自己想要过的宽松一些。”

    “那你完蛋了,你舅舅一定会打断你的腿,可能还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