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丽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校园1V2)》 一、成绩进步,但情场失意 我最近虽然成绩进步,但情场失意。 我不但情场失意,还要每天被高强度监督学习。 虽然上周我表白失败了,但是我很快就不气馁了。 因为我意外发现了暗恋对象宋屿的秘密——一本详细记录着【矜持→撒娇→色诱】流程的追爱笔记。 我悟了,他拒绝我只是为了走流程,并不是真的要拒绝我。 “我给你讲一遍,认真听。”因为给我讲了一下午题的缘故,他声音微微沙哑,听起来比平时更有磁性。 我嘴上“哦”着,手却在桌下偷偷摸鱼给网上认识的姻缘大师发消息。 大师说,我可能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需要多行善事。 然后给我发了一个链接,某寺院需要修缮,这是他们的捐款链接。 不等我支付最低一万元的捐款链接,我的同桌纪熙恩也给我发来一个链接,标题是学习资料。 我退出捐款界面打开他发来的网站,好家伙,和他在KTV 里看的内容一模一样。 原来这个坏家伙是在这里找的视频啊,他当时还骗我说是哥哥恶搞发给他的。 想起大师的话,我反手就是一个举报,举报成功后,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神清气爽。 忙给大师发消息说,这方法有用。 以为自己得手的大师下一秒就把我拉黑了,连带着那个捐款链接也失效了。 “大师,请再发一遍捐款链接”——红色感叹号 “大师,我还没来得及付款呢!”——红色感叹号 “大师,我想买你说的那个符”——红色感叹号 坏家伙给我发来消息,“对不起,刚刚手误。” 附带双手举过头顶的求饶表情包。 再点进去他已经把网页链接撤回了,还好我第一时间就把网站举报了。 我收好手机,“我不想学了。”我极力暗示他什么。 为了让他快点执行到最后一步,我每次都告诉他我不想学习了,故意让他为难。 只要我使出不学习的绝招,宋屿几乎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我,这招屡试不爽。 宋屿看向我,他的眸子颜色偏浅,在阳光下是奇异的棕红色,我之前还问过他是不是带美瞳了。 “再学一会儿,”他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我发现他每次纠结的时候都会抿嘴,“还是老规矩。” “你去干什么?”他语气着急问我。 我停下开门的动作,回头无辜眨眼,“我想喝水。” 宋屿浅浅松一口气,“去吧。”回头继续做他的作业。 我都怀疑他明天能不能把作业交上去,他连着两天都在和我讲题,晚上十点才回去。 “给,”我把水杯递给他。 宋屿一愣,“你不喝吗?” 我笑咪咪道:“我喝过了,这是给你的。” 我坐在他旁边,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伴随着水下咽的咕咚声,普通的玻璃杯在他手里也成了一件艺术品。 “你想学什么?” 果然,喝过水后他的声音好很多。 我什么也不想学,我想看他安静写题,他安静的时候最好看。 “数学吧。” 他最擅长数学,而我数学最烂。 少年明显松一口气,他就怕张漫丽不愿意学数学。 “讲几何好吗?我不想学函数。” 我和函数八字不合,它克我,我克它。 “好。” 宋屿把卷子拿出来,摊到我们中间,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圆润的黑笔,手腕上还系有一根红绳,煞是好看。 我喜欢他给我讲几何还有一个原因,他会情不自禁地离我越来越近,为了方便我能更清楚地看到图形。 而讲函数的时候,他会书写一页又一页复杂难懂的计算过程,白净的小指会被油墨污染。 在众多A与B与P的联系中,我艰难听懂一句“要做辅助线才行” 他声音又开始哑了,大概帮我学习真得很费劲。 “听懂了吗?” 我点头。 这招骗不过他,一会儿我重新给他复述思路的时候就会露馅。 我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来骗过他的慧眼。 “你给我也讲一遍。” 就在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的时候,宋屿轻轻叹一口气,接过我手中的笔,“我再给你讲一遍,认真听。” 大有不给我讲明白就不罢休的意味。 我乖巧地凑过去,把注意力从他好看的手转移到图形上,心里却在偷笑。 矜持吧,你就尽情地矜持吧。 我等着你执行下一步计划呢…… 二、你平时看片吗? 在此之前,我已经问过他许多问题,有无关紧要的: 你有没有带美瞳? 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袜子? 有关于他私生活的: 你初吻给谁了? 你暗恋过谁? 还有重口味的: 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 因为我今天表现良好(在大师的安慰下更加重拾自信),宋屿也终于松口了,“你想问什么问题?” “你平时看片吗?” 我一眨不眨注视他的眼睛,他没有料到我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出他想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又在纠结,手中不停转笔,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看。” “把你的网站链接发给我。” 我要举报。 宋屿抬眼看向女孩,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又要探索新领域了? 似乎只要是与正经学习无关的东西,她都感兴趣。 如果被她再拿这种事情要挟提问的话… 宋屿的笔从手中滚落到脚下。 女孩弯腰去捡,他尽力张开双腿,避免碰到她。 她眼睛又圆又亮,上面有两道又细又长的眉毛,脸颊有些婴儿肥,很可爱。女孩从他腿间抬起头,期待地看向他。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更加沙哑了。 国庆之后的天开始转冷,我没穿外套,站在国旗下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强打起精神等升完国旗,回到教室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由于郑悦城没有带学生证被查到,给本就贫瘠的小组积分再添一笔重创。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又得是我们第八小组打扫卫生,周五我还得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下念“获奖感言”。 谁让我是组长呢。 “漫姐,我不是故意滴。”郑悦城在我身后弱弱道,并主动揽下最累的活,“这次我来拖地。” “哐——”一个塑料瓶砸到他的头上,后门的同学尴尬道歉,“对不起啊,没投准。” 郑悦城从容捡起塑料瓶丢入他后面的垃圾桶里,接着嬉皮笑脸道:“漫姐,我发誓,我明天一定记得带学生证。” 我忍了忍,“那后天呢?” “后天,我不能保证。” “滚——” 纪熙恩从漫画书里抬头,看向我们,不忘给自己邀功,“漫姐,我到现在可是一分都没扣呢,我表现的好不好。” 还说呢,到下午他肯定要因为打篮球旷课再添一笔账,我翻个白眼,“不如田玮省心。” 田玮是我们四个当中学习最好的,运气最差的。 谁让他被分配到我们第八小组了呢。 纪熙恩听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淡定翻一页书,“可是他迟到了。” 什么! 我环视一圈,发现他既没有在座位上,又没有去找他的好兄弟讲题。 不堪重负的我爬在桌子上,无力看纪律委员在后黑板上“第八小组”旁写下:-3 从高二开学到现在,一个月加两个星期,每周都要扣将近一百分,这要怎么追上其他小组啊。 “追什么追?躺平就完了,放轻松,漫姐。”郑悦城说着被一道倩影吸引,目光紧紧定在谢意身上。 他们根本就不懂我,“又不是你们上去出丑!”我愤恨捶桌子。 好吧,我承认,我很介意每周都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分享心得,更介意被班主任叫去谈话,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让我好好管着他们。 “真不懂事,”纪熙恩从漫画书里抬眼,“当初是怎么说的,全力支持漫姐的一切愿望。” 他眼眸含笑,半真半假道:“既然我们漫姐想逆袭,那我们就加把力,把那六百三十一分追回来!” “我们只需要每天上课主动答题,上去演板,虽然每次只能加一分,但我相信,积少成多!” 答题,演板… 我最怕的课堂项目… 郑悦城不嫌事大,补充道:“或者大胆点,考个年级第一名,直接加五十分,多考几次嘛。” “呵呵,给我画的饼挺圆。” 三、你们幼儿园没毕业吗 我说田玮倒霉也不完全对,因为他是我们小组学习最好的一个,我们三个都把他供起来养,生怕他跑路。 班里每次考试都会要小组里学习最差的同学写检讨,他完全不用担心写检讨的事。 基本都被我,纪熙恩还有郑悦城轮流承包了。 一般这份检讨还要写双份,一份是小组检讨,无非就是忏悔自己怎么就拉低了小组平均分,对不起其他组员的努力什么的。 另一份是班级检讨,这个只能由我们第八小组的成员写,还只能出自我们三个人之手。 这个要更加真诚的忏悔。 因为你考了倒数第一,拉低的可是整个实验2班的平均分!班主任的面子往哪搁。 我怀疑如果我的初中也在清川上的话,我还要写份学校检讨,毕竟我可是考过校级排名的倒数第一。 拉低了学校的平均分,校长的面子往哪搁。 唉,没办法,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场考试之前的倒数第一没去考,就换成我来坐了。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我爸吓得连夜带我去看脑子。医生说我智商没问题,就是比平均水平低了点。 我爸就此把我视为智障儿童了。 据说我爸和我妈都是高材生,偏偏生了我这种学习不好的差生。 他还和我妈怀疑对方学历造假,认为是对方拉低了我的智商。 本来我的成绩连一个像样的高中都勉强,还好我们家有钞能力,硬是砸钱让我进了清川。 虽说清川也有不少像我一样,靠家里砸钱进来的,但我是依旧是差生中的差生。 好在自医院看脑子以后,他就不强求我的学习成绩了,我觉得这方法好用。 至于纪熙恩和郑悦城有没有看过脑子我就不知道了 看腻了漫画书,纪熙恩拿出一本薄薄的书,拉拉我的衣角,“这是我发现的新品,待会儿上数学课正好可以玩。”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他。 “我无意间发现的,还挺好玩的。” 纪熙恩翻开一页,里面是立体手工作业,“从我表妹那里看到了。”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液横飞,我们两个凑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放平时再无聊幼稚的游戏,在课堂上总是能散发出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好,同学们,我们讲下一道题。”数学老师突然提高音量,吓得我一个手抖。 “你正好分享一下这道题的思路。” 宋屿右手捏着粉笔,飞沫在空中缓慢漂浮,他边写边讲自己的方法,镜片后面的眼睛时不时落在角落处的两人身上。 她又在课上玩什么? 我正兴致勃勃地给花瓣涂色,忽然听到头顶传来阴冷的声音,“你们两个幼儿园没毕业吗?” 班主任洪女士站在纪熙恩身旁,无框眼镜都遮不住她眼底的怒意,她拿过纪熙恩的书翻到封面。 幼儿趣味小手工,适用年龄段:3到7岁。 “你们两个下午放学来办公室找我。” 留下这一句后她从后门离开,身影从消失在玻璃窗。 课堂被短暂地打断一下,宋屿推推眼镜,接着讲道:“或者可以用排除法,直接排除掉B和D。” 我和纪熙恩灰溜溜问郑悦城,“讲到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也在玩。”他甚至桌子上摊着的还是语文书。 “所以,22题的答案是A。” 他放下粉笔走回座位。 “讲得太好了,根本不需要我补充,”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下,接着问:“同学们,23题需要讲吗?” 底下的人一致回答:“不用。” “24题呢?” “过。” 我问纪熙恩,“这些题你会吗?” “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四、偷偷做坏事 因为要找洪女士,纪熙恩在下午放学后并没有去打篮球。 我吃完饭拉着禾苗跑回教室,“走吧。”纪熙恩早已恭候多时。 禾苗这才想起我们还要找班主任,她好奇问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说你们幼儿园没毕业。” “呃,玩手工书。” 纪熙恩已经大步流星出了教室,我冲禾苗眨眼,快步追上去。 在门口撞上一个人,“抱歉抱歉。” “没事。”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宋屿此刻正好低头,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透明的琥珀色,瞳孔周围布满奇异的黑色纹路。 他淡淡扫过我,随即疏离地为我让开门口的道路。 我不满撇嘴,这也太矜持了,像块石头,什么时候才能等他执行下一步计划呢? 看来不能只靠宋屿主动,我还需要更努力才行! 洪女士的办公室在二楼语文办公组,我和纪熙恩赶到时,洪女士刚好去吃饭了。 “你们是在这儿等会还是回去自习?”隔壁班语文老师问我们。 “等着吧。” 她嘴角憋笑,应该是从洪女士嘴里听说了我们的“光辉事迹”,“那行吧,你们先坐我这里,我马上要去食堂了。” 为什么洪女士不能像这位孟小姐一样和蔼可亲呢?一想到洪女士钢铁般坚毅的面庞,我就胆颤。 孟小姐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我和纪熙恩。 他大大咧咧坐到洪女士的办公椅上,我小心翼翼坐在洪女士旁边孟小姐的工位上。 这大概是他作为洪女士远房亲戚的底气,反正我是不敢坐在洪女士的位置上。 他两手搭在扶手上,靠着椅背,脚尖轻轻点地,懒洋洋带动椅子转了个圈。 纪熙恩的头发最近换成了灰粽色,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微微摆动。 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高耸的鼻梁,以及抖动的纤长眼睫,不得不说,纪熙恩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听郑悦城说,他随便在网上发几张自拍照片后,私信爆满,吓得连夜把账号注销了。 他再次正对着我的时候,歪头看向我,漂亮的桃花眼底划过狡黠。 偷偷使坏带动我的椅子也转起来。 “慢慢——”他拉长尾音在我背后唤我小名。 我不由后脊发痒,每次他这么叫我都没好事。 上次在KTV也是这样。 说好了只是陪他过生日,结果抱着我在角落偷偷做坏事。 他特意嘱咐我穿那件,他说好看的浅黄色碎花裙。 因为周六一直在跟着宋屿补课,根本没时间做作业,只能在周六晚上紧急补作业。 目送宋屿离开后,我赶忙给纪熙恩发消息,“作业写完了吗?借我抄抄。” 他劈头就是一顿臭骂,最后还是把答案发给我了。 你问他答案哪来的?他也是抄的,他是抄的谢意的作业。 最后骂完我还不忘叮嘱一句,明天一定要早早起床,不许迟到早退。 我抄到半夜,手都抄麻了。 他不感恩戴德我肯为他熬夜补作业,反过来责怪我起得晚。 我在他的电话轰炸下不情不愿起床,又任劳任怨跑下楼去给他开门。 “喂,我催你两个小时了,你到现在还居然还穿着睡衣,头发没扎,鞋也没穿!” 我低头看了一眼赤裸裸站在地上的脚,不好意思地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 “呃,你听我解释。” 他把我推进去,“快去换衣服。” 我穿好碎花裙在他面前转一圈,鹅黄色飘带随着我的动作转起一朵漂亮旋花。 “你帮我看看穿什么鞋,我真得好犹豫。” 纪熙恩大致看一眼我挑的鞋子,给了一个评价,“中看不中用,你穿得舒服吗?” 我挠挠头,诚实交代:“不舒服,但是好看嘛。” “这一身就已经很好看了,鞋子就穿最舒服的。” “拖鞋可以吗?” 他一直都嫌弃我穿个人字拖就出门了,但是这次他答应得干脆,“可以。” 五、你怎么能当众看小视频(微h) 途径电玩城,我想起小时候老爸经常带我来玩。 他总是叼着一根烟,坐在推币游戏机前玩,一玩就是一个下午,把我丢给儿童区的阿姨。 结束的时候,他手里赢了一堆游戏币,随后就会塞进我牛仔裤的兜里,沉甸甸的。 坠得我一步一提裤子,否则裤子就会掉下去。 老爸再反手一巴掌拍过来,说我是女孩,让我注意形象。 “想玩吗?” 他问我。 “想。” 他那天对我保持绝对的耐心,哄得我高高兴兴答应和他的朋友一起去KTV玩。 我把玩手里的果酒,粉粉嫩嫩的颜色看得我有些心动。 纪熙恩把酒抽出来,给我换了一瓶白桃汽水,“未成年人不许饮酒。” 我不服气,“你不也喝了。” 他狡辩道:“为了你好,酒精影响大脑发育。” 纪熙恩喝了点酒,由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无精打采地瘫在沙发上,我抱着汽水从白桃喝到橘子,从橘子喝到菠萝。 音乐欢快,谢意和郑悦城在合唱一首流行歌。 我手机快没电了,懒得充,就窝在沙发,看纪熙恩打游戏,时不时跟着紧张,让他快躲开。 屏幕上方弹来一条来自“哥哥”的消息,是一个视频。 纪熙恩毫无防备的打开。 “嗯啊~”我听到女人亢奋的叫声,屏幕一闪而过两具迭在一起的身影。 纪熙恩眼疾手快把手机屏幕关了,但后台还在播放女人高亢的叫声。 他抬头看看周围,见他们都在听谢意唱歌,没有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 松了一口气。 低头就看见我亮晶晶的目光,强作镇定:“你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我是没看到,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你,你,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看这样的视频呢?” 纪熙恩也是被他哥忽悠了,视频的封面是他小时候的生日照片附带“生日快乐”四个字。 他还以为是他哥给他录的祝福视频,就毫无防备地点开了。 “闭嘴,别那么大声。”他咬牙切齿小声说。 我扁扁嘴,“你看就看嘛,还拉上我一起看。” “张漫丽,你要是没看过,就不会知道这个视频是什么了。你什么时候看的?”他捉住了我的小尾巴。 我士气低落,缩了缩脖子,想要溜走,被他拽住裙子的飘带,拉了回去。 一屁股坐他腿上。 他顺势按住我,追问:“老实交代,你和谁一起看的?” 我各个角度乱窜想要离他远点,大脑飞速旋转,顾不上腿间异样的感觉。 纪熙恩就是不让我走,盘问我在哪里看的小视频。 “老实点,别动了。”纪熙恩的声音突然变了样,有些暗哑。 “我,我,”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纪熙恩,有东西抵我屁股上了,硌得慌。” 他将我环在怀里,箍住我的双手,热气冲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那你猜猜是什么东西。” 我们坐在少光的角落里,别人可能一眼看不出我坐在纪熙恩腿上,但是仔细看肯定能发现。 我奋力抽手,着急道:“你耍流氓。” 纪熙恩埋在我脖间,他想这一刻想了许久,才不会轻易放过张漫丽,“呵,你猜对了我就放过你。” 我不说话,纪熙恩的脸越凑越近,我吓得闭上眼睛。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我唇瓣传来,没有深入,只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纪熙恩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有些粗重。 我们两个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不安地后退。 “别动!” 我吓得一个瑟缩,不敢动一点,那个硬东西就卡在我的屁股中间,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炙热。 不久他又道:“慢慢,你动一下。” 我搞不懂他怎么了?往后退了退屁股,却听他的喘息更粗重了。 六、没有发烧,发情了(微h) “你病了?”我迟疑问道。 他把我放到沙发上,禁着我的双手,侧身挡住我求助的视线。 他脸颊微红,声音压得很低:“嗯,慢慢可不可以给我治治?” “发烧了?” “没有,”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裤子那块鼓起处。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屁股会硌得慌了,手慌不择路地要抽出来。 却被他更大力地按在上面。 他将我赶到沙发角落,在我耳边吐息:“没有发烧,发情了。” “慢慢给我治治。” 我从没听过他这样的声音,沙哑低沉,看来真病的不轻。 他拿着我的手隔着裤子上下摩挲。 我心虚不敢看他,眼神乱瞟,留意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异样。 显然他们都玩嗨了,没有一个人想起我们。 “可以吗?”他抬起我的脸,模样委屈巴巴。 弯弯曲曲的像香蕉,而且还有继续变大的趋势。 我大致在脑子里刻画了它的样子,臊得脸颊通红。 “不行。”我义正言辞拒绝。 纪熙恩继续装可怜,“可是,我今天生日,你要忍心拒绝寿星的请求吗?” 这是撒娇吗?纪熙恩向我撒娇? 他说话从没这么软过,就连幼儿园时,被我折腾哭也从不求饶。 “就这一次,叫我漫姐我就答应你。”我趾高气昂,不是我服务他,是他求我的。 他轻笑,眸光湿润润的,“漫姐”刻意拉长的尾音,有实质般划过我的腰,酥酥麻麻。 他的手盖在我手上,握得很紧,却不疼,掌心干燥温热。 我觉得他的手隐隐在发抖,他倚靠在我肩上,眼眸紧闭,浓密卷翘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毛茸茸的头发挠在我脸颊上,带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慢慢,”他口中呢喃我的名字,呼吸声加粗,我害怕别人听到。 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他睁开眼清亮亮地盯着我,桃花眼里水光荡漾,带着不清不楚的委屈。 滚烫气息吐在我的手背,有些暧昧不清。 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做的事见不得光,随时可能被发现。 我的心跳很快。 “快点,”我低声催促,还不忘左顾右盼。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几乎麻木,他抱着我瑟缩一下,低低呜咽一声。 “好了吗?” 他眼神恢复清明,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从我肩膀上直起头,靠在沙发上慢慢平复呼吸。 我悄悄挪动屁股,他的左手上还缠着我裙子的飘带,缠了好几圈,几乎勒进皮肉里。 他抬起手,转动手腕解开飘带,起身就要离开。 我拉住他,“你去干什么?” “厕所。” “我也去。” 这里的人我都不熟,如果他不在我会感觉很尴尬。 他拉住我的手,“走吧。” 自从KTV那件事后,他就变得格外粘人,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在椅子上被他转得晕头转向,他唤我的声音忽远忽近,得不到回应的他就那样一直叫我。 “慢慢——慢慢” “干嘛?”我问他,他又不肯告诉我什么事,真是奇怪。 “没事。” “慢慢——” 我想要抱着你,把你揉进我身体里。 七、妈妈,我可以肏你吗? “慢慢——”我想要抱着你,把你揉进我身体里。 只有你能治愈我的空虚,填补我的灵魂。 我讨厌你。 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像直村奈美? 她是我最喜欢的AV女演员。 嗯,你们说话声音也很像,我喜欢听她的喘息声。 就好像,你在我耳边低低呻吟一样。 我每天晚上都要听着你的声音才能入睡。 夜里我会做梦,梦里一成不变依旧是你。 你哭了,你笑了,你生气,你痛苦,你愉悦。 你是故意碰到我手指的吗? 你的头发是故意越界的吗? 我可以抱你吗? 我可以吻你吗? 我可以窥伺你吗? 你可以玩弄我吗? 你又在冲我笑,有那么好笑吗? 你在纠结什么,随便填个A吧。 这样一点也不好,我讨厌你。 “慢慢——”我再次呼唤你的名字。 你不理我了。 嗯,其实,我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你不觉得这里很刺激吗? 你看窗外,时不时会过去一位同学,亦或者是隔壁办公室的数学老师。 你看门口,下一秒会不会进来一位老师,看到我这样赤裸抱着你。 看到我强迫你,我把你的校服推上去,贪婪吮吸你的乳房。 上面满是青青紫紫,被我涂抹得好脏。 我就是故意的。 希望你不要怪罪。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姿势很像你在给我哺乳。 我知道你又要得寸进尺了,你让我叫你“妈妈”。 好呀,“妈妈——” “妈妈,你爱我吗?” “妈妈,你为什么只比我大两岁就生下了我?” “妈妈,我可以肏你吗?” 骗你的。 我只想抱你。 我讨厌你哦,我的同桌。 “慢慢——” 你轻轻叹一口气,说你现在不想理我,你还没准备好面对洪女士的严刑拷问。 哦。 你为什么那么怕她呢,我觉得她没有你可怕。 好了,我不卖关子了, 其实我想问你, 你会同样梦到我吗? 八、错一道,打一下 我们等了半天,洪女士终于回来,她早把我和纪熙恩的事抛诸脑后,急匆匆问我:“你知道田玮的电话号码吗?他留的是空号。” 她记下电话号码,暴躁揉一把头发,“你们先回去吧。”随后跑到外面开始打电话。 下午放学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会儿只剩下半小时了。 晚上第一节课是化学,但是化学老师已经缺席将近一周的课了,据说,他打算不干了。 实验1班的化学老师给我们代课,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我觉得让这个年纪的老师这样高强度授课,简直就是在虐待老人。 我的目光总是落在他脚下,真怕他一不小心,被地上堆积的书绊倒了。 消失了一天的田玮终于在第二节晚自习出现,郑悦城停下打了一半的游戏,“玮哥怎么现在才来?” “去去去,”田玮推开他。 田玮最讨厌别人叫他玮哥了,听起来很像一种名叫“伟哥”的药。 一圈人围着生物老师问题,根本注意不到我们。 “喂,张漫丽,别学了,我都没有学习,下次我给你垫底,保证你能进步。”纪熙恩怂恿我接着陪他玩。 我在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我都陪你玩一天了,生物课学会儿不行吗?” 说来惭愧,我虽然成绩进步了一点,但依旧和纪熙恩一起并列倒数第一。 我怀疑他也偷偷背着我学习了。 郑悦城正陪他打游戏,听了我的话夸张地说:“别啊漫姐,你学习了,我和纪哥不就成倒数第一了!” 他的成绩紧跟我和纪熙恩,位列倒数第三。 我们三个走后门进来的每天在一起报团取暖,看一眼对方的成绩,就不会感到那么挫败了。 “我们漫姐就是被你们拖累了,才没有超过宋屿成为第一。”田玮玩笑道。 郑悦城缩头,双手合十,“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漫姐,都怪我们了。” 他们又拿那件事来取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超越宋屿了? 当时刚开学不到一星期,老爸一个电话打来,问我认不认识宋屿,他学习是不是很好。 然后就敲定要请宋屿给我补习,吓得我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 看到自己满是叉叉的试卷,老师把试卷递给我的时候,我都傻眼了。 完了,完了,还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呢,惊喜变惊吓了。 我下意识看向纪熙恩的卷子,见他比我对得多,我心里瞬间不平衡了,“你是不是偷偷学了!” “没有啊。”他无辜道,还要去看我的试卷。 我赶紧捂住不让他看,宋屿把我的卷子抽出,“怎么全错了?”他凝眉道,脸色臭极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学习?” 我欲哭无泪,“没有啊。” 他凭空变出一个教鞭,要打我手心,扬言错一个打一下,我疼得嗷嗷叫,纪熙恩在一旁大声嘲笑我。 泪眼朦胧间,宋屿的头发白了一半,眼角长出皱纹,赫然变成了我小学三年级那个凶巴巴的数学老师。 我被吓得瞬间清醒,梦醒时心跳还没有平复。 太可怕了,宋屿不会动手打我吧? 所以第二天上课时,我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瞟向宋屿,他穿了白色的夏季校服衬衫,脖颈处的肤色几乎与校服的颜色融为一体。 脊背挺得笔直,仰头看老师在黑板上书写。 纪熙恩在洪女士的语文课上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 “看什么呢?”他小声问。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老师已经开始带着我们看试卷了。 我走神被当场抓包,却还是嘴硬道:“看黑板上那个字,老师写得很漂亮。” 纪熙恩明显不信,“我发现你今天总是在看宋屿。” “没有。我是看黑板。”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分析,然后猛地扭头看我,“难道你是想超过宋屿!” “纪熙恩,你来分析一下你的答案。”洪女士捕捉到纪熙恩的动作。 九、他爸是有名的狐媚子 纪熙恩站起来照着标准答案半真半假地分析,装得好像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躲过一劫。 “很好,张漫丽同学分析一下第二题。”洪女士一提问就爱提一圈。 纪熙恩悄悄把答案推到我桌子上,我总算浑水摸鱼混过去了。 “很好,郑悦城,下一题。” 郑悦城没有答案,而且抄的纪熙恩的,就照着他的答案念。 洪女士推了推眼镜问:“还有呢?” 结果纪熙恩偷工减料,答案不全,郑悦城站了一节课。 没想到那天晚上数学自习时,老师有事不在,让两个数学课代表替他巡视,顺便给同学答疑解惑。 他转到我桌边,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他清润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三角函数不熟练吗?” 我以为他早就走了,被吓了一跳,“嗯。”我确实不懂。 他站在我桌边,我出于心虚不敢抬头看他,除了白色的衬衣角,就只能看到黑色的校服裤子。 “笔给我。” 他弯腰在一旁写我纠结许久的数学题解题过程,我啃着手指认真看他书写。 注意力却不听使唤地滑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他的左手还带了一条红绳,更衬得皮肤如冷玉般。 写完过程,他停下笔,我茫然地抬头,他也在看我,棕黑色眼眸里是我的倒影,“看懂了吗?”他压低声音问。 我尴尬得脸颊发烫,刚刚只顾看手了,根本没看他的过程。 我诚实地摇头。 许是看我诚实,又或是知道我比较笨,他没有像梦里那样用鄙夷的目光看我,反而唇角微弯,浅浅一笑。 他居然有小酒窝。 “下课再给你讲一遍。”他又转去别处了。 他人……还挺好的。 我认真看了一遍他的过程,又翻了一遍答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思路。 下课后他如约来给我讲题,其实我已经自己琢磨会了,但少年清润的声线实在好听,人也赏心悦目。我就没舍得告诉他这个事实。 “会了吗?”他讲完后看着我问。 “会了。”我连连点头。 他看我不像在撒谎,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几道题,“做一下这个,这些题类型一样。” 我接过看了一眼,足足有十道题,见我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他笑道:“不是说要超过我吗?” 我赶忙抬头,解释道:“没有,都是纪熙恩他们造谣的,我能摆脱倒数就不错了。” 他收起笑,小酒窝从嘴角消失,少年眉眼清隽,认真地鼓励我:“不要妄自菲薄。” 我看得呼吸一窒,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他被人拉去讲题,郑悦城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看了漫姐。” 我赶紧收回视线,“我没看宋屿。” “我也没说你在看宋屿啊,你低头干嘛?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 纪熙恩不知何时关掉了手机,靠在椅背上,神色不虞。 郑悦城继续添油加醋,“超越学霸第一步,让学霸心甘情愿被你超越,这招叫做美人计,漫姐手段高啊!” “你再瞎说我就把你舌头拔了。” 我嘴笨,说不过他们,急了就学爸爸那招吓唬他们,爸爸百试不爽的招式,到我这里,一点威力都没有,他和纪熙恩向来不怕我的威胁。 郑悦城显然不信,他先是夸我,“咱漫姐天生丽质,自带咱们班众多女生中,最“独一无二”的笨蛋美人气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又夸宋屿,“咱班的高岭之花,脑袋瓜自然不用说,自带清冷气质与咱们漫姐放一块,那真是赏心悦目,郎” 说到一半注意到纪熙恩阴沉的目光后。 突然变了说法:“不过,他爸是有名的狐媚子,上梁不正,下梁肯定歪,漫姐小心被他骗了。 还是得是咱熙哥,” 他摇头晃脑列举纪熙恩的优点:“帅气多金。” “年轻貌美。” “头脑简单。” 等等,头脑简单也是优点吗? 十、故意涂口红勾引我吗 这周末宋屿照常来我家给我补习,和在学校里的高冷不一样,他这时候的脾气会非常好。 当然脾气好的前提是我乖乖听话,上课认真听他讲题,下课积极写他布置的作业。 今天我一条也没占到。 他终于忍无可忍,停下笔,看向我。 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他接下来会作一首“劝学”出来,“不想学,没动力,没意思。” 他没有戴眼镜,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有些勾人,此刻却带着乞求,“学一会儿,好吗?” 哦?撒娇环节吗?我咽下嘴里嚼烂的珍珠,果断拒绝:“不好。” “没动力,没意思。” 我希望能快进到色诱环节。 宋屿无奈垂眸,换个策略:“讲生物呢?”他知道我对生物最感兴趣。 “不要。”我就是不想学。 我不仅不想学,还想继续为难他。 “你在生我的气?”宋屿放下笔,“因为我拒绝了你?” “咳咳咳——”我被呛到,真希望他能忘记我不甚成熟的表白。 每每回忆起来都会尴尬到头皮发麻。 “谁说的,我那是开玩笑,”我拼尽最后一口气解释,“咳咳——” 宋屿手指摩挲笔帽,没有说话,他的侧脸沐浴在光里,和画出来的人一样标准,煞是好看。 “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学会儿呢,老规矩好不好?”他继续哄道。 我随口道:“老规矩没意思。” 继续欣赏他美丽的脸颊,上面带着迷雾一样捉摸不透的愁思。 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学习。 “你只要安安静静在我家学习就好,我不会让我爸把你辞退的。” 宋屿不为所动,坚持问我要什么条件才会乖乖学习。 看着他今天分外红润的嘴唇,我神差鬼使问,“你是故意涂口红来勾引我的吗?” 他明显一愣,下意识舔唇,慢慢反应过来:“我没有涂口红。” “我提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我吗?”我问他。 他点头,“不能太过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你必须认真学习才可以。” 反正是他求我学习,就算我的条件过分,他又能怎么着,我大胆开口:“我要亲你一口。” 宋屿的唇抿起来,看一眼门口,我觉得他可能在规划找我爸打报告的最优路线。 “可以。” 我怀疑自己幻听了,决定主动上去验证一下。 在亲上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想通一件事,这里是我家,我把所有人都支走后,门一锁,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强迫宋屿的。 我可以随意支配他,强迫他满足我的各种要求。 等所有流程都走完了,他就只能半推半就从了我。 好吧,他根本就不会推我。 我的唇瓣飞快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动作快到我自己都忘了那是什么感觉。 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偷袭的勾当,业务不太熟练。 既然成功了,我打算赖账了。 “我骗你的。” 我可不想学习。 “张漫丽,”他很少叫我全名。 他眸光带着愠怒,白皙脸颊微微泛红,手指缩在一起。 我以为他会生气什么的,结果他冷静通知我,不学习就要告诉我爸:我对他动手动脚。 好吧……他说的还真就这么一回事。 “我刚刚闹着玩呢,不作数,”我故作矜持,视线落在他的嘴上,“学完后可以再亲你一次吗?” 他说自己没涂口红,我需要亲自验证一下他有没有在撒谎。 是他告诉我的,写完答案要代入验证一下查看有无错误。 宋屿翻出数学习题集,妥协道:“学数学函数。” 末了又补充:“必须学会才行。” 又是头脑风暴,变来变去的函数。 像单调无趣的大米饭,学腻了就抬头看一眼宋屿,他就是下饭的咸菜。 咸菜,宋屿。 我被自己发现的两个莫名其妙的组合逗笑,“对h(x)求二阶导数,判断一阶导数的零点,” 他停下声音,颇为耐心地等待我笑完,“你在数学中发现了什么乐趣?” 我连连摆手,我没发现数学的乐趣,我发现了吃饭的真谛。 “哈哈,别问我了。” 他嘴唇微微勾起,语气轻快许多: “我们已经知道了函数的单调性...” 十一、奔着奖励而学习 “学会了吗?” 当然学会了,我可是奔着奖励去的。 趁着大脑还没有清理数学垃圾,我忙给他讲一遍他刚刚教的题目。 还差最后两步,我余光瞥见他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瞬间就卡壳了。 “哎呀,都怪你。”我理直气壮地将过错推卸到他身上。 我看到宋屿侧过头看我,他那双浅色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像是在无声地控诉:这怎么能赖到我头上? 他右手不停地转着笔,强忍住没有给我提示,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苦恼地皱起眉头,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公式。 “我想到了!”我语气兴奋,终于衔接上了思路。 他似乎骤然放松下来,认真听我讲完最后两步。 “我说的对不对?” 宋屿点头。 我作势就要凑近他,他没有躲,而是闭上眼睛。 我盯看他安静垂落的眼睫,时间仿佛静止下来。 等了半天没等到我的动作,他疑惑地睁开眼,眸色清浅,那副样子,像是全然被我强迫了一般。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睫毛扫过我脸颊的瞬间,我脑子里那些得寸进尺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宋屿反应平淡,安排接下来的任务:“学物理还是化学?” 捂住自己发烫的的脸颊后,我懒懒道:“都行。” 真是的,他怎么没有反应啊。 难到是我不够过分? 下次一定要狠狠亲他嘴,唔,喉结也行。 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漫漫,下来吃饭了。”阿姨在门外道。 “哦,好!”我扯长声音应道。 我转头去看宋屿,他正若无其事地翻着书,看起来一切如常。 除了——他的耳尖已经红到滴血,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快走啦。”我故意催促他。 他侧过脸,避开我的视线:“你先下去。” “为什么?”我趴在他面前,打趣他:“因为耳朵在发烫吗?你就说太热了。” 宋屿向后靠在椅子上,我们之间距离加大。 “不是。”他嘴硬。 分明就是。 饭桌上,我爸在连连夸赞宋屿教得好,我这才知道,宋屿除了拿补课费用外,还可以拿助学奖金。 我年级每进步一名,他就能收获一万块钱奖金。 怪不得那么起劲儿逼我学习呢。 “今天可以早点结束,晚上我要带漫漫出去。” 对哦,今天晚上我要回爷爷家。 老爸笑起来,“一提到不用学习就开心了?” “哪里!我是想到见爷爷才开心的。”我狡辩道。 老爸今天休息,吃完饭就去琢磨他那些宝贝机车了。大热天的,他就穿一件背心,在下面忙得满头大汗。 我舔着手中的冰棍溜下去找他,流里流气学着那些叔叔们的语气道:“呦,这不是咱盏爷嘛。” 他听到我的声音回头,抹一把脸上的汗珠,爽朗笑起来,“怎么了,乖乖?” “吃冰棍吗?”我将藏在背后的冰棍递给他。 他举起一双沾满机油的手,为难道:“我手太脏了。” 我帮他把包装撕开,塞进他嘴里,他嘴大,像这样的冰棍,一口就能吃掉大半。 小时候他每次向我讨要冰棍,一口下去我人都傻了,就剩下小小一点。 送完“贡品”,我又钻回空调房,透过玻璃看着他有些孤单的背影。 他总是告诉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给我兜底,可是转头又给我找了一个家教老师。 谁让算命的告诉他,我命带文昌,是个学习的料呢。 回头得好好问问他,到底是哪个算命的,算的不准,避雷避雷。 “今天下午就不为难你了,学生物吧。” 宋屿默默放下摊开的化学书,转而打开生物试卷。 十二、他比同龄人纯情多了 去爷爷家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每次去都要被表姑拉着促膝长谈。 翻来覆去一句话,快让你爸再婚吧,你们家没有男丁不行。 “我回头找一个入赘的不行吗?” 她嘴唇张开后又闭上,这样来回几次,再没有说出话来。 爷爷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小纪长这么高了,听说还和漫漫是同桌呢。” 纪熙恩站在他爷爷身边,规矩笑道:“嗯,我们碰巧在同一个班,她是我们组长。” 纪爷爷别有深意和爷爷对视一眼,点头后错开视线。 爸爸跟在爷爷身后,过了一个暑假,脸再次晒黑一度,仔细看都快融进夜色里了。 “那你觉得漫漫怎么样啊?”爷爷问他。 我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好奇透过玻璃对上纪熙恩的视线,只见他开口说了什么,爷爷笑得更开心了。 极具穿透力的浑厚笑声,听得出他一定能长命百岁。 我跑出去找他们,“你看看,这丫头已经迫不及待了。” “什么迫不及待?”我扶住爷爷的胳膊,一头雾水。 “我们进屋说。” 趁着大人们不注意,纪熙恩又黏上来,悄悄拉住我的手,被我反手“啪”地一下拍开,他白皙手背上霎时多出一道红痕。 目睹一切的老爸偷偷发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纪爷爷同样听到这清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纪熙恩。 爷爷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讪笑,“打蚊子呢。” 纪熙恩这下老实了,乖乖扶着纪爷爷上台阶。 进屋了爷爷也没告诉我,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你们年轻人一起玩去吧,”爷爷打发我们走。 表姑见有陌生人来,一溜烟跑回楼上了。 我带着纪熙恩来到茶室外面的下沉客厅,“吃冰淇淋吗?” 趁着爸爸不知道,我可以偷偷再吃一个,如果被发现了,就推脱到纪熙恩身上。 奶香味在舌尖蔓延,一口下去说不上来的满足,马上天气就要转凉了,张盏肯定不会再许我吃。 坐在地毯上,我把电视调到最近正在追的电视剧,纪熙恩安静在旁边陪我看。 你敢相信,我周末的时候是最忙的,几乎没有时间看电视,反而是周一到周五有大把时间浪费。 临近大结局,剧情走向达到最虐的时候,男主角给了即将堕魔的女主角一剑,顺便帮女主角解除了最后的封印。 人家真得成魔了,他是非不分地来一句“果然是你”。 “这种剧情有什么好哭的?这蠢货不分留着过年吗?” 我含着冻牙的冰淇淋,心里比嘴里还凉,边哭边道:“你根本就不懂。” 有了悲情BGM的加持,我更加止不住泪水,一度哭到哽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因为茶室就在隔壁,我还不敢哭出声,只能拿着纸巾一下下擦拭不断涌出的眼泪。 “啊~来吃一口”纪熙恩喂我吃冰淇淋,“吃甜的就不难受了。” 我只能含泪吃下,然后发现冰淇淋再甜也治愈不了爱情带来的伤痛。 让我想起我还没开始就被拒绝的爱恋——宋屿。 我边吃纪熙恩投喂的冰淇淋,边肖想买来姻缘符后我一定要得到宋屿。 不行了,我的女主又被一个小配角欺负惨了。 绷不住的我抱住纪熙恩就是一顿哭。 他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抬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顺便偷偷用另一只手把我抱得更紧。 张盏看到自家宝贝女儿在哭,下意识就要出来,却被父亲拦住。 扭头看到父亲和纪叔叔一脸姨母笑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父亲笑意盈盈:“我就说他俩能成吧。” “你放心,我看得紧着呢,熙恩可比同龄人纯情不少。” 张盏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什么是纯情?” 父亲皱眉摆手,“你落伍了,连纯情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自己回去查字典吧。” 字典上有这个词吗?他怎么没学过? “你有好好学过什么吗?”父亲怼他。 十三、小心被坏男人吃绝户 我心虚地看一眼纪熙恩的衣服,还好是黑色的,看不太出来我留下的“罪证” 老爸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他后,轻哼一声拉着我回家,路上赌气道: “如果下次他再来,我们就不去了。” “坏小子。” 我揉揉哭肿的眼,闷声道:“嗯。” 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接着追剧呢,好伤心。 回家后我收到表姑打来的电话,语气急切: “不行,漫漫,我仔细想了想,等回头没人护着你了,你性子软,脑袋不聪明,小心被坏男人吃绝户。” “我看电视上就有人这么演。” 表姑已经四十三岁,因为是一个标准的宅女,看起来像三十多的人。 我从未见她踏出家门,她时刻都在害怕未来,预想一切可能发生的糟糕结果。 我宽慰她,“还远着呢,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周一开学后,我们班终于有化学老师了。 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小姐,看起来没有孟小姐那样多愁善感,反而是线条清晰,干净利落。 巧的是,她说她也姓孟。这下我可犯了难,该怎么区分她和隔壁班那位“林黛玉”式的孟小姐呢? “学好化学你们就会拥有神奇的魔法,”这是她在第一节课上说的,那就暂且称呼她为孟巫师吧。 她要求每组必须出一个人来担任化学组长,纪熙恩,郑悦城还有田玮齐刷刷期待地望向我。 “不要,我元素周期表还背不全呢,至少找个能背全的人吧!” 我严词拒绝。 那就只能是田玮了,他讪笑道:“你们真是够了,小心我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们背元素周期表。” 他真就这么做了。 我们三个在他的压迫下,老老实实背了一天元素周期表,终于在晚上放学前成功默写出来。 “好了,可以放学了。” 清川晚上九点半放学,但是还能再自习半个小时,可以随便讨论问题。 这还是我第一次因为学习而推迟到十点回家,走在路上还能幻听到“氢氦锂铍硼”的声音。 这也是我们第八小组,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整齐地逗留到十点。 要知道,之前通常只有田玮一个人坐镇我们第八“军营”。 第二天,孟巫师在课堂上宣布下节课可以带我们去做实验。 郑悦城吐槽道:“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们学校的实验室呢。” 我们的化学实验,基本都在卷子上完成。 田玮还在规划我们小组的学习路线,“今天先把我划的化学公式背了。” 自从和孟巫师促膝长谈后,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监督我们学习化学。 “明天上午要用,”他接着道:“我带你们做这个实验”他指了指书上的图片。 这让我想起了开学第一堂生物课,也是唯一一次进实验室的经历。 当时老师为了应付领导检查,带我们去参观了显微镜。 我和纪熙恩一组,我自认为我们算是老熟人了,毕竟我小时候在幼儿园还喂过他吃饭呢。 但是他似乎不想被提及这一段历史,“你不就会使唤我嘛,算哪门子照顾我了?” 谁说的,我还帮他脱过裤子,那个裤子的卡扣可难开了。 “闭嘴吧你!”纪熙恩压低声音警告我,“小心老师提问!” 真是乌鸦嘴,下一秒老师就提问我了。 我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他却沉默翻书查找答案,老师见我答不上来,便说:“同桌来回答一下。” “不会。”他脸皮倒是挺厚,我好歹还说对一半。 我悄悄问他,“你不是考进来的吗?怎么也不会?” 纪熙恩精致的面孔变得微微扭曲,“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是走后门进来的,不要指望我会给你正确答案。” 太好了,他看起来比我还差劲。 我俩就这样相互作伴,站了快一节课。 坐得靠后加被罚站,有个好处就是老师觉得你站起来就一定会老实。 他从后面的柜子里翻出一盒标本切片,将其中一张放在显微镜下,我们一起凑过去观察。 “是蝴蝶的鳞片,不过有些褪色了。”我告诉他。 他弯腰去看,有些阴郁的小脸终于展开笑颜,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鳞片彼此交迭,仿佛排列工整的孔雀蓝瓦片,每一片都薄如蝉翼,轻盈得仿佛一触即碎。 仔细观察还会发现每一片鳞甲都不一样,蕴藏着无数细小的纹理,像是夜空中的星河,蜿蜒流淌,闪烁着微光。 “很漂亮。”他轻声道,眉目柔和起来。 我向他发出邀请,“我们可以做同桌吗?” 这样每次提问波及同桌的时候,他都能陪我站一节课了。 他当时没有回答,我以为会没有希望。但是在正式选座的时候,他径直走向我们坐到现在的位置。 我考虑过换另一边去坐,为了组员的视力健康,“这边坐了这么久,会不会斜视啊?” 郑悦城抱着他后面的垃圾桶夸张道:“不要,漫姐,我都和桶兄坐出感情了,你忍心拆散我们吗?” 田玮无所谓,“反正我们坐得远,不严重。” 纪熙恩态度强硬,“坐第十小组那里容易被路过的洪女士逮到我们的小动作,你能忍受洪女士突然出现在窗户边监视你吗?” 我想象了一下,被吓得打一个寒颤,“不能。” 换位的事不了了之。 十四、只想让张漫丽好好学习 宋爸因为被人打断双腿,只能在床上躺着。 出租屋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外卖和药水混合的味道。昔日那张俊美的脸如今长满了胡茬,显得颓废又狼狈。 张盏给他宽限两年时间,等到两个孩子毕业,他们不是同学了,他就要尽快还清一千七百三十一万贷款。 同学友情价,抹掉三十一万零头。 他当初只借了一千万,三年时间就翻了将近两倍。 黑心!他在心里狠狠啐骂张盏。 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宋屿背着书包打开门。 看到宋屿到这个点才回来,宋爸随手拿起吃剩的苹果核砸了过去,声音嘶哑而恶毒:“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学校不是九点半就放学了?” 苹果核砸在胸口,在干净的白衬衣上留下一道浅黄色的污渍。宋屿放下书包,没有搭理他。 “你姑没给你零花钱吗?臭小子,你是不是藏起来不给老子花?” 他脱下校服拿去清洗,淡淡道:“替你还债了。” 宋爸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还什么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说得十分硬气,完全忘了自己当时狼狈的模样。 宋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你怎么还活着回来了?” “哼,我就知道你盼着我去死,”宋爸环视一圈破旧的出租屋,他从小到大何曾住过这种地方,这让他对张盏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宋屿不理他,他主动问起来:“喂,你有没有好好践行我给你的笔记?” 他眼里闪着算计的光,“那上面可全是我追你妈的心得。我能成功,你肯定也能攀上张漫丽那条高枝。到时候,我们家还用还什么钱?” “这么多天了,有没有什么进展?”他追问道。 “没有。” 宋屿根本不想攀什么高枝,他只想好好教导张漫丽学习,不论她能进步多少名。 “嘶——”宋爸情绪一激动,不小心碰到了伤腿。 “我总结了那么多有用的经验,只传授给了你,你居然不好好学……” 宋屿关上浴室的门,将宋爸的声音关在外面,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校服上的污渍,也试图冲掉他心里的烦躁。 宋爸的那些手段,在他看来卑劣又下作。 他一直不屑使用。 只是……他意外发现,那些他看不起的方法,对张漫丽却出奇地有效,至少,能哄着她好好学习。 十五、慢慢,我要你…… 语文课上,洪女士宣布一个消息,“下周四接着月考。” 接着划分好任务后,各组进行热烈讨论,等待展示。 郑悦城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懂,不必多言,准备好检讨书吧诸位。” 纪熙恩破天荒异常安静,“看什么呢你?”我抽走他的试卷,居然是田玮划的化学公式。 “背刺我们!”郑悦城没收他的公式,“就这一次,以后不许了。” 田玮从他手里拿出公式,“干什么呢,我得力大将想要进步都不行吗?” 纪熙恩无辜摊手,露出最下面的漫画书,“这招是防洪女士的。” 我和郑悦城松一口气,田玮报以死亡微笑,“真是够了。” 下午放学后,纪熙恩被郑悦城拉去打篮球,“漫姐不去捧场?”他抱着篮球在门口大嗓门喊我。 “不去,我看不懂篮球。”我打算不玩了,在教室里学一会儿。 毕竟我是答应了宋屿好好学习的。 纪熙恩刚换好球衣,把旧衣服随手放在桌面上,看我还在写作业,“漫姐,你认真的啊!不是说好一起垫底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他俯身看我写到哪里,“噗,”他笑了起来,“这儿,漫姐,你写错了,选D。”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卷子上点了点第十题。 我不好意思地用笔划过我改了两遍的答案,“第十题我蒙的。” 纪熙恩心情舒畅地去打球了。 好在我并不孤单,还有几位学霸陪着我学习。 纪熙恩还算听话,赶在迟到扣分前一秒跑回来,纪律委员看了看手表,遗憾地摇摇头。 他运动出了一身汗,又因为爱干净,非要去冲个澡才肯进教室。 可能是为了赶时间,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我邀功:“怎么样,是不是没扣分?” 我回头看一眼郑悦城还有田玮,两人都还没回来。 轻轻叹一口气,“还得是你让人放心。” 他笑起来,颇为得意地靠在田玮桌子上,发稍处的水滴在田玮摊在桌面的卷子上。 “擦擦头发吧,小心感冒了。”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少扣那三分,“下次你还是吹吹头发吧。” “我想要你帮我擦。”纪熙恩继续得寸进尺。 “自己没手吗?” “我表现这么好,就不能要这点小奖励吗?” 我敷衍地接过毛巾,在他头上揉了两把,纪熙恩不满地按住我的手,“算了算了,你弄乱我发型了。” “刚洗的头,能有什么发型?” 我扯下毛巾,他顶着鸡窝一样乱的头,幽幽看我,我讪笑:“我在家就是这样擦的,梳梳就好,梳梳就好。” “我要换一个奖励。” “你要什么?” “我要你” 田玮和郑悦城在这时缓缓归来,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我扭头对他们道:“怎么不等下课了再回来!” 郑悦城无辜眨眼,同时收到了我和纪熙恩两道能喷火的目光。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玮哥说还是回来吧,下节正好化学课,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纪熙恩不高兴了。 他拉上女孩的小手指,轻轻拽了拽,试图分走她的注意力,但她没反应,还在同郑悦城理论。 “下次别回来了,我眼不见心为静,月考完还得开家长会,我妈可能会参加,要是你们再这样扣分,我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郑悦城缩缩脖子,低声向田玮吐槽:“她好凶。” 纪熙恩抬眸落在女孩脸上,怪不得她突然在意起小组积分了。 她眉毛一竖,接着理论起来,“我这就凶了?我还能变得更凶,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反正他是见识过了,张漫丽几乎堪称是他的童年噩梦。 倒不是因为凶,而是因为... 郑悦城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求老天爷还我原来的那个漫姐,求求了!” “啪——”他的手上红了一片。 张漫丽反手拍掉他的手,起身揪住郑悦城的耳朵,“臭小子,逼我向你动手是不是?” “啊,熙哥,救救我!” 他揉着被拍红的手背,表情阴郁,还救救他,不去补刀就不错了。 明明差一点就能领奖励了。 十六、她比较害羞 下节课是实验课,“都会背原理现象了吗?”田玮在课前点兵。 “会了——”我们几个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要带课本,我们可以做任意想做的实验,不只局限于课本。”孟巫师在讲台上激情发言。 “你们可以加实验室里任意的化学试剂进去,请详细记录会发生什么现象。” 有人举手提问,“老师,会爆炸吗?” “不会,我们的化学试剂还没有达到制造TNT的条件。” 众人哄笑起来。 “玮哥,既然如此,鄙人打算乱加了。”郑悦城跃跃欲试。 田玮一巴掌拍开他伸向试剂瓶的手,“去去去,乱加就去找他们去。” 他指了指我们这边。我和纪熙恩从一开始就没认真听讲,这会儿已经把酒精灯架好了,烧杯里的水正叮咚作响。 郑悦城高高兴兴来找我们,提议道:“要不加点硝酸?” “哇,这味儿好冲!快开通风!” “张漫丽,快记录现象。” “什么现象?”我被熏得睁不开眼。 “冒烟了。” “会不会爆炸?”我躲到纪熙恩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观察 “不会,”郑悦城信心满满,“老师都说了,让你们不听课。” 他正说着,烧杯里的烟雾由白色转为了不祥的黑色。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而纪熙恩和郑悦城还在往里添加不知名的试剂。“你们要干嘛?” 纪熙恩没有理会我,和郑悦城一拍即合:“把酒精灯移开。” 纪熙恩把我拉到身后,“记录现象就完了。” 新的试剂一加进去,烧杯里的液体很快变得焦黑,冒出滚滚浓烟。 我从他的肩膀上探出头,眼睁睁看着玻璃烧杯“啪”地一声裂开,里面黑乎乎的一团直接落在了桌子上,瞬间把桌面熏黑了一大块。 这声响把孟巫师吸引了过来。“有没有人受伤?”她快步走来。 纪熙恩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我们三个一致摇头说没有。 “你们组长是谁?” 我们仨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田玮,齐齐指向那个正在一丝不苟认真做实验的人。 他正小心翼翼地往硫酸铜溶液里滴加氨水,对我们这边的“惨状”一无所知。 我以为他要被批评了,结果孟巫师反而表扬了他一番:“第八小组的探索精神很强嘛,组长功不可没。” 夸得田玮从脖子红到耳朵根。等孟巫师被叫走,他才过来问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默默让开,露出了那片焦黑的桌面。 “玮哥,帅不帅?”郑悦城一脸骄傲。 “不要叫我玮哥,我应该叫你城哥才对。”田玮一脸生无可恋。 “说吧,这是哪个实验?”他放弃继续同硫酸铜溶液搏斗。 “不知道,书上没写。””我们异口同声。 田玮拿出纸笔,翻看我写的记录,“没关系,我们慢慢啃下来,写出这个化学公式。” “哈哈,”我尴尬笑道,“我们把试剂都加了一遍,是不是有些难写?” 他摔笔就要走人。 “别嘛,玮哥”郑悦城好不容易对这个反应感兴趣,他也好奇原理。 “你们真适合去开个化学工厂。”田玮幽幽讽刺道。 我看着纪熙恩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万一有玻璃渣呢?” “陪我。” “下节课是体育课,我陪你去。” “好呀,”他愉悦点头。 一到体育课,校医院就成了不少人的“避难所”。大多数都是些小毛病,医生也乐得清闲。 确认纪熙恩手指上真没有玻璃渣后,缠了几圈绷带,放他走了。 “有点疼。”他一出门就开始哼哼。 “你刚刚不还跟医生说不疼吗?” “现在疼了。” “那你忍忍吧。” “你给我吹吹。” 我看着他缠到不能弯曲的手指,头疼道:“包这么严实,吹个头啊。” “纪熙恩?”一个崴了脚的男生从我们身边经过,认出了他,然后看看我,关心道:“你这是陪女朋友来校医院?” 我正要解释,纪熙恩却抢先一步,爽快地回答: “对呀。” 他回答得理直气壮,左手还死死地拉住我的手腕,示意我闭嘴。 “懂了,嫂子好。”那个男生一脸“我懂”的表情。 我脸颊瞬间爆红,纪熙恩却一脸坦然地对那个男生说:“她比较害羞,别打趣她了。” 十七、娶了我就不许有外遇了(微h) 且不说我和纪熙恩的关系,动词的宾语跟错了吧?是他受伤又不是我受伤。 “大致意思差不多吧?你陪我来医院。”纪熙恩睨我一眼,笑容阳光灿烂。 那也不对,他岂不成我女朋友了。 纪熙恩停下脚步,语气严肃,“鉴于你刚刚帮了我,”热辣阳光被树林遮挡大半,他脸上还是落下几处光斑。 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树叶摇晃,他也跟着摇晃。 “我决定要好好答谢你。” 我疑惑歪头,刚要说想谢谢我就少扣点分。 他的唇贴上来,将我的话堵回肚子里, 轻轻在我的唇上用牙齿研磨,随后探出舌尖,带着试探扫过我的嘴唇。 我们都没有呼吸,直到被憋得实在受不了,他终于松开我。 他漂亮的眸子里染上媚色,舔舔嘴唇,“以身相许行不行?” “你要入赘我们家?” 我是认真在考虑要不要给表姑招个女婿进门,让她放宽心。 然后我再嫁给宋屿,追求幸福。 纪熙恩有些犯难,他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同意他入赘给别人家。 但如果是张漫丽的话,大概率可以吧。 他揽住女孩柔软的腰,再次吻上去,吻在她光洁的额头,“嫁给你吗?” 吻在她明亮的眼睛,“你会娶我吗?” 吻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你不许有外遇。” 吻在她娇艳的唇角,“只能爱我一个。” 然后恶狠狠威胁她,“敢找小三就把你奸夫的皮给扒了。” 他舍不得伤害张漫丽,一定是那个碍眼的狐媚子勾引她去犯错。 只要把那人解决了,她就会再度投入他的怀抱。 我的小心思似乎被他看透,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瑟瑟发抖,“算了算了,我不娶你了。” 我的大房一定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不行,你都亲我了,你要对我负责。”他黑白颠倒,反咬我一口。 我还亲宋屿了呢,我岂不是还要对他负责。 真想对他说,学学人家宋屿,多懂事。 对宋屿说,学学人家纪熙恩,多坚贞。 说着他就再次亲上来,被我用手推开他凑近的脸颊,他就势亲在我手心里。 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脸颊紧紧贴着我的头发,声音微微暗哑,“慢慢,你的胸顶到我了。” “...” 我没告他压得我胸疼就已经很不错了。 “娶我吗?” 他又问我。 “你不会生孩子,我才不娶你。” 他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连带着我也乱颤。 “我可以给你生一只小猫,或者小狗。” “生狗,”我总觉得怪怪的,“还是算了吧,我喜欢猫。” “可是猫薄情。”他不喜欢猫。 “狗太黏人了。” 说着,他又蹭了蹭我的头发,低头亲上我的脸,“黏人不好吗?” 他把脸埋进我的脖颈,蹭个不停,也不管会不会弄乱他的发型了。 “无所谓了。”他只想一直抱着张漫丽,占她便宜。 他吻技稀巴烂,占便宜也占得不多。 多练练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垂下眼睫,又亲上去。 含住女孩的唇瓣,吮吸母乳一样汲取她的津液,轻轻探出舌尖抵在她的牙齿处,忽然想明白在接吻时可以呼吸这件事。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像蝴蝶翅膀一样抖动着,眉毛微微蹙起,呼吸不稳。 他知不知道他手心出了很多汗? “看我干嘛?” 他这会儿害羞起来,眸光闪烁幽微,抬手捧起我的脸,拇指轻轻拂过我的唇角。 那里有他留下的津液。 “某人羞羞啦?”我笑他。 他抿起好看的唇,额头渗出细汗,声音有些闷,“嗯。” 十八、撒娇男人最好命 晚上下课后,宋屿破天荒来找我,递给我一迭打印资料,“今天先写前三页。” 我左右环视,确认班里没人注意到我们,一把推开他递来的资料,“不要。” 霸占我的周末就算了,居然还想让我在周一到周五学习。 宋屿拉过我的手,弯腰在我耳边道:“这是我整理了很久的习题,” 他的手温热干燥,右手的指节还带着一层薄薄茧子,有些粗糙,“有不会的随时可以问我。” “我不想写。”我眼泪汪汪看着厚厚一迭资料。 宋屿沉下眼眸,红润饱满的唇微微抿在一起,“我真得准备了很久,”他乞求道:“就写三页可以吗?” “三页,”我还没有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有点多。” “漫漫,”他低低唤我小名,资料掩盖下的右手在我掌心摩挲,茧子摩得我心里痒痒的。 “算我求你了,我专门为你熬夜找的习题。” 声音挠过我的耳朵,我居然因为他可怜兮兮的语气而心软了。 回过神来的我只剩下冰冷的习题集,他坐回第三排中间留给我一个认真听课的后脑勺。 宋屿终于把习题集送出去了,稍稍松一口气,低头看一眼宋爸的笔记: 首先,最重要的一条——撒娇男人最好命。 能动嘴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下面还有实践记录。 阿恨不愿意帮我写作业,我死缠烂打,我给予重金都不顶用,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求求你啦,我就知道阿恨肯定不会忍心我被批评的,阿恨,阿恨,你最好了~” 记住,声音一定要软,要柔,要楚楚可怜,让女人无法拒绝。 实践证明,阿恨很吃这一套。 下一步就是不断挑战她的底线,让她为我一降再降! 宋屿脸颊充血变红,看到“挑战底线后”匆匆合上笔记,藏进书包里。 下一步要挑战她的底线。 让她写四页。 这样想着,写到一半的试卷大题怎么也写不下去,满心满眼都是下次月考要让张漫丽成绩接着进步。 放学之前我把做好的题交给宋屿,他接过题,低声道:“等我一会儿。” 而后他视线扫过纪熙恩和谢意,起身拉我走出教室。 他之前在学校都是直接装不认识我的,我好奇地看向他的后背,他的肩胛骨将白校服T恤顶出一个大致轮廓。 剩下的要靠我自己想象了。 他拨开我额前的碎发,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到我身上。 “月考想不想进步?” 那一点旖旎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消失不见,“不想,”我毫不留情拒绝。 宋屿的脸隐没在阴影下,“没关系,那就不进步。” 他的指腹碰到我耳朵,声音忽远忽近,“辛苦你了。” “什么?” “我说,今天让你多写了三页题。” 我感动地拉住他的手,“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要让我写那么多了。” 宋屿欲脱出口的话被憋回去,迟疑道:“三页,很多吗?”他还想趁热打铁让她写四页呢。 “多啊。”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努力从笔记中回忆经验,只能想到刚刚他已经使用过的“假装不经意碰到她”。 还能怎么假装? 他试探着向前迈步,假装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女孩忙紧紧回拉住他。 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 “我不是故意的。” 我抱着宋屿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手放在他腰上,虽然我心里很想丈量他的腰围,而且我也就这么做了。 我能感受到他腰部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甚至打了一个寒颤。 他没有主动推开我,我自然更不可能主动推开他。 夏季校服其实很薄,他身上的温度比我要凉一些,可能因为他能做到心如止水而我做不到吧。 宋屿在这短短五秒内已经计算了不下十次这个假装触碰的加速度会是多少,触碰的压力范围应该定义在什么区间? 他这样会不会超出范围了? 可以称得上是,拥抱吗? 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明天可以写四页吗?” 我赶紧放下手,就要把他推开,他仿佛粘在我身上一样,“就四页而已,这些题都有可能会被考到。” “不行,四页太多了。” 宋屿使出屡试不爽的杀手锏,“漫漫,求你了。” 我提醒自己决不能着他的道,“今天三页,明天四页,到后天不就成五页了!” “可以吗?” 他眼眸亮晶晶看向我,小酒窝若隐若现。 “不可以。” “那四页呢?” 他还抱着我,我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初秋的风比夏季舒服,我倒是好奇,如果我不答应,他会不会一直抱着我。 “漫漫?” 他催促我。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好吧,我认输,“可以,不能再涨了!” 他的怀抱瞬间消失,没有他替我挡风,我这才发现,初秋的风不仅比夏季凉爽,还比夏季冷。 凉爽的前提是有他抱着我。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我深感自己就像一个工具人。 只能在路灯下含恨幻想,假如我直接买下大师的姻缘符。 我不用学习,他就会对我很好。